蜘姐的地下诊所里。
林真坐在金属台,感受到后背的不适,周围弥漫着消毒水和血液的气味。
无影灯勉强照亮手术台。
蜘姐正专注地工作,戴着白手套用镊子从超音蝠翅膀上取出一枚带血的金属针。
超音蝠微弱地动了一下,发出嘶鸣。
林真靠墙观察,**不安地整理羽毛,小甲安静地蜷缩,其紫色的翅膀在昏暗中闪烁着光泽。
诊所角落的阴影中,沾血的绷带和空药瓶无声地讲述着这里的日常。
“搞定。”蜘姐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将镊子连同那枚小针丢进旁边一个金属托盘里,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她脱掉沾血的手套,随手扔进墙角的污物桶,走到角落一个锈迹斑斑的水槽边,拧开龙头。
水流哗哗地冲刷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指。
她没回头,背对着林真开口,声音在水流声中显得有些模糊。
“信誓旦旦说着要成长的人呢?来我这干嘛,又遇了什么麻烦事。”
林真从衣服内袋取出一个紧卷的油纸包,内含他刚完成调查任务的报酬。
他将纸包放在蜘姐旁边的桌子上,动作稍显迟疑。
“都在这里了,蜘姐,之前我说的我会还的,你的情,我知道还不够,我会努力再还的。”他的声音有点干涩。
水流声停了。蜘姐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过身,湿漉漉的手指捻起那个油纸包,掂量了一下,然后熟练地打开。
里面是几张皱巴巴的联盟纸币,她数都没数,随手就把纸包连同钱币一起塞回林真的口袋里,仿佛塞进去的只是一团废纸。
“嗯,可是我也说过你如果能快些成长就是对我的回答。”
一旁的莉拉抱着凯西在座位上安安静静的看着书。
林真瞟了一眼,是一本由联盟颁发的初等精灵学院教材。
林真没有说话,蜘姐也当他不存在,摸了摸莉拉的头又回到椅子上瘫坐着,看上去十分疲惫。
诊所里再次陷入寂静,远处传来受伤精灵的呻吟。
林真感到紧张,肩上的**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轻轻蹭了蹭他的脖子。
他深吸了一口带有血腥和药味的空气,刺激着他的神经。
“蜘姐,我想变得更强,像你和那些能站在上面的人。”他指向头顶,暗示着灰铁镇之外的世界。
“你知道,我是疤叔捡回来的,忘了很多事。
但我一醒来就感到联盟的压力,我们只能像老鼠一样生活在地下。”
林真向蜘姐描述了在发电厂的经历。听完后,蜘姐歪头回忆,然后重新看向林真。
“嗯,是,然后呢?”
“就,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只是觉得很难受,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你是没有用过电吗?我知道你心里有团火,可是联盟就在那不是吗,它在这至少还能维持住一个表面上的体面,你觉得愤怒,可是你要想怎么改变呢?”
林真眼中燃起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光。
“火箭队呢,他们不是一直打着反抗的口号,加入他们,是不是…是不是条出路?
“出路?”蜘姐仿佛听到了一个荒诞的笑话,嘴角微微上扬,那抹弧度里充满了讽刺。
她没有回应林真的问题,转身走向墙边布满灰尘的铁皮文件柜,柜门开启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她伸手进去,在杂乱的文件和破损的工具中搜寻着。
林真站在原地,那句“出路”像颗小石子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歪着头,黑亮的眼睛困惑地看着主人。
最终,蜘姐从柜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长方形薄片,材质类似廉价白色硬塑料,边缘磨损发黑,表面有一个齿轮的标记。
她用两根手指夹着这块白板,随意地扔向林真。
“这是给你的,象征你成了白板,这活通常是老疤去发,但召集令快到了,他没空。
记得我曾和你提过老疤的儿子吗?看来你还是没理解。
现在给你个任务,就当是白板任务,完成任务后,之前给你的道具就不用归还了。”
“什么任务?”他抬起头,声音里压抑着不满和不解。
“明天下午四点,灰铁镇东区废料堆后面。
你找一个叫‘铁钳’的火箭队小队长,辅佐他,我会联系他的,他会告诉你任务。
记得带上精灵,跟紧,多观察,少提问,别擅自行动。”她推了推眼镜,遮住了复杂情绪。
“为什么?”他忍不住追问,声音带着不甘,“为什么是这种任务?我想变强,不是去…”
“变强?”蜘姐打断他,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带着一种尖锐感。
“你以为变强是什么?是学会几个厉害的招式?是打赢几场道馆赛?还是像那些高高在上的训练家一样,在聚光灯下接受欢呼?”
她冷笑,目光转向林真紧握的白板,再看向他那年轻、倔强的脸。
“林真,真正的变强,是看清这世界如何运转。
看清谁在吃人,谁在被吃,看清漂亮口号下的真相后,还能坚持理想,继续前进,与精灵伙伴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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