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众地区,雷文市外围,某处隐蔽的地下研究所。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奇异能量残留的焦糊味。
蜘姐脱下手套,揉了揉因长时间凝视显微镜而布满血丝的双眼。
她身上的白大褂沾着几处难以洗掉的药渍,脸色是长期缺乏睡眠的苍白。
这半年的逃亡与隐匿,远比她想象中更耗心神。
她带着莉拉逃离关都,辗转来到合众,凭借她过往在火箭队科研部偷师学来的技术和精灵医疗的本事,勉强在这座大都市的阴影角落里立足,建立了这个简陋却功能齐全的小型研究所
蜘姐主要承接一些见不得光的精灵异常状态治疗和能量分析,以此维持生计并继续她的精灵的开销与研究。
莉拉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进来,轻轻放在桌上。
“老师,您已经连续工作三十六个小时了。
这是刚送来的外部补给品,里面夹带了几份从不同地区流转过来的旧报纸,说是让我们了解下其他地区的新闻。”
蜘姐本对这些所谓的新闻毫无兴趣,联盟的粉饰太平或是势力倾轧,她早已厌倦。
她疲惫地挥挥手,目光无意间扫过一份报纸摊开的一角。
突然,她的动作僵住了
那幅占据不小版面的战场照片虽然模糊,焦点是对准了白银家族华丽的旗帜一个训练家的背影,以及他身前那只体型异常巨硕的暴鲤龙,与一只毒粉蛾。
那个身影…那个轮廓…
“莉拉!”蜘姐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把高倍放大镜给我,快!”
莉拉被老师突如其来的急切吓了一跳,连忙递过放大镜,自己也凑了过去。
当她看清照片边缘那个模糊却异常熟悉的指挥姿态,以及那只独一无二的毒粉蛾时,忍不住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大大的。
“老师,那个背影,还有那只毒粉蛾,好像是林真大哥。”
蜘姐没有回答,她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张小小的照片上。
透过放大镜,她努力分辨着每一个细节。
那训练家微微侧头的角度,手臂挥出的轨迹,是他!
几乎可以确定!那个从灰铁镇垃圾场里挣扎求生、背着篓篓带着一只弱小刺尾虫的少年,那个她曾为其治疗过精灵、告诫过火箭队危险的少年…
半年多的时间,他竟然出现在了遥远的城都地区,不仅活着,还卷入了一场战争(此刻的她并不知道林真就是归途的领导者)甚至登上了地区报纸。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还夹杂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释然与骄傲。
她一直担心林真和小甲能否在残酷的世界里生存下去,甚至暗中自责未能提供更多帮助。
现在看来,他非但活了下来,似乎还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闯出了属于自己的道路,尽管这条路看起来布满荆棘与危险。
“他变强了,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
蜘姐放下放大镜。
“但也卷入了更庞大,更危险的漩涡。”
她想起林真体内可能存在的时空侵蚀痕迹,想起雪拉比的低语,眼神变得愈发深邃。
“雪拉比的选择…或许,真的蕴含着我们所无法理解的深意。”
莉拉则显得兴奋许多,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林真大哥果然不是普通人,我就知道他一定可以的!”
林真在灰铁镇挣扎却从不放弃的身影,早已深深烙印在这个少女心中。
关都地区,灰铁镇,破旧齿轮酒馆。
酒馆比半年前更加破败昏暗,空气中混杂着劣质酒精的气息。
老疤的死,仿佛抽走了这里最后的魂灵。
鼹鼠脸上多了一道狰狞的新疤,从眉骨划到嘴角
他叼着几乎烧到滤嘴的廉价烟卷,将一份不知辗转了多少手的报纸狠狠拍在油腻得发黏的木桌上,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都他妈给老子滚过来看看,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上面的人是谁!”
几个同样在灰铁镇泥潭里挣扎求存的老面孔,拖着疲惫的身躯围拢过来。
报纸上的文字对他们大多数人来说如同天书,但图片是直观的。
“这背影有点眼熟?”一个曾和林真一起清理过下水道鼠穴的壮汉,眯着眼睛不确定地嘟囔。
“眼熟?你他妈瞎了吗!”
另一个曾见过林真指挥比比鸟驱赶臭泥的汉子猛地提高了音量,指着照片边缘那条显眼的巨兽。
“看看那只比雕,灰铁镇什么时候出过这种体格的比雕,是林真,是那个小子,他当初那只**就不对劲!”
“他妈的…真是他?这小子不是消失了吗?怎么跑城都去了,还上了报纸?”
鼹鼠狠狠吸了口烟,劣质烟草呛得他咳嗽了几声,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有难以置信,有本能的不服,但深处似乎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羡慕。
半年了,灰铁镇依旧是那个被联盟和火箭队双重压榨,被世界遗忘的臭水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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