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义庄,位于神京南城最边缘,毗邻乱葬岗。这里常年阴气森森,白日都少有人至,夜晚更是如同鬼域。
陆承渊一行人被驱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了这里。义庄的院墙比之前的荒宅完整许多,两扇厚重的木门紧闭,上面油漆剥落,露出里面黑褐色的木头本质,如同两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引路的斗篷人上前,有节奏地敲了敲门。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隙,里面透出摇曳的火光和一缕更加浓郁的血腥气!
“快进去!”身后的看守粗暴地推搡着流民。
陆承渊混在人群中,低头走进义庄院内。院子很大,正中停放着几具破烂的薄皮棺材,有些棺材板都斜搭着,露出里面空空如也的黑暗。两侧是长长的厢房,此刻其中一间厢房大门敞开,里面火光跳跃,映出一些晃动的人影。
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几乎凝成了实质,还混杂着一种奇怪的、类似檀香却又带着腐朽气息的味道。流民中有人开始瑟瑟发抖,压抑的啜泣声响起。
“闭嘴!”一名看守厉声喝道,抽出了腰间的短刀,寒光闪闪。
陆承渊的灵瞳在踏入院子的瞬间就提升到了极致。他“看”到,整个义庄都被一层淡淡的、充满怨念与死气的黑红色雾气笼罩着。而那个打开的厢房内,气运光团更为集中和强大,除了几名与看守类似的暗红色气运外,还有一团气息更加晦涩、颜色深红近黑的气运,如同心脏般在缓缓搏动,带着一股邪异的吸引力。
“高手!至少是叩天门边缘,甚至可能已经叩开了天门!”陆承渊心头一沉。情况比他预想的更棘手。
“祭品带到,请执事查验。”引路的斗篷人朝着厢房内躬身说道。
一个身材矮胖,同样戴着白面具,但面具边缘绣着一圈暗红色纹路的人走了出来。他目光扫过一群瑟瑟发抖的流民,最后落在了陆承渊身上。
“这个…气血似乎比其他人旺盛不少。”矮胖执事的声音尖细,带着一丝疑惑。
引路斗篷人答道:“是个刚入武道的流民,底子干净。”
矮胖执事点了点头,似乎并未太在意:“嗯,气血旺更好,母神会更喜欢。都带进去,仪式准备开始!”
流民们被驱赶着进入那间最大的厢房。
一进门,眼前的景象让陆承渊瞳孔骤缩,一股怒火直冲顶门!
厢房内部空间极大,显然被改造过。地面中央,刻画着一个直径丈许的诡异法阵,阵纹由暗红色的、疑似干涸血液的物质勾勒而成,构成了一个更加清晰、也更加扭曲的血色莲花图案。阵法四周,摆放着九盏青铜油灯,灯焰竟是诡异的碧绿色,燃烧时散发出那混合着腐朽气味的檀香。
而在阵法的一个角落,堆叠着几具干瘪的尸体,皮肤紧贴在骨头上,眼窝深陷,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精血!看其衣着,正是之前失踪的流民!
阵法正前方,设有一个简陋的祭坛,上面供奉着一尊尺余高的雕像。那雕像通体漆黑,形象非佛非道,而是一个三头六臂、面容狰狞扭曲的魔物,六只手臂分别握着骷髅、心脏、肠子等物,正是血莲教崇拜的“无生老母”的邪神像!
除了那矮胖执事和几名看守,厢房内还有四名身着血色长袍、头戴兜帽的信徒,正跪在祭坛前,低声诵念着晦涩诡异的经文。他们的气运,都与那邪神像之间,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色丝线连接。
“时辰已到,献祭开始,恭请母神降临,赐我圣血神力!”矮胖执事走到祭坛前,声音陡然变得高亢而狂热。
两名看守立刻上前,粗暴地抓起一名吓得瘫软在地的流民,就要往那血色法阵中拖去。
不能再等了!
陆承渊知道,一旦献祭开始,邪法运转,再想阻止就难了。而且韩小旗他们在外围布置需要时间,必须由他先在内部制造混乱!
“啊!!!”
就在那名流民即将被拖入法阵的刹那,陆承渊猛地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不再是之前伪装出的怯懦!他周身原本收敛到极致的气血,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
嗡!
古铜色的光泽瞬间覆盖全身,肌肉贲张,筋骨齐鸣!《磐石体》全力运转,气血凝聚于双臂,一股沉重、刚猛、不动如山的气势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什么?!”
“找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血莲教徒都是一惊。那矮胖执事猛地转头,面具下的眼睛射出惊怒交加的光芒。
距离陆承渊最近的那两名正拖着流民的看守,反应最快,怒喝着松开流民,一左一右,挥拳朝着陆承渊轰来!拳风呼啸,带着阴冷的煞气,赫然都动用了至少气血四重的力量!
然而,在灵瞳的视野中,他们气血运行的轨迹、拳势中的破绽,清晰可见!
陆承渊不闪不避,低吼一声,双拳齐出!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磐石体》凝聚到极点的爆发力,以及一股源自《融兵炼体》残篇感悟的、沉重如岳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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