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蜿蜒向下,深入山腹。
两侧石壁上镶嵌着发光的萤石,散发出柔和的蓝光。空气清凉,带着淡淡的霉味,显然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走了约莫百丈,前方豁然开朗。
是个巨大的天然溶洞,洞顶倒悬着无数钟乳石,滴滴答答落下水珠。洞中央有座石桥,桥下是条地下暗河,河水漆黑如墨,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
桥对面,是两扇紧闭的石门。门上刻着复杂的符文,隐隐有光华流转。
“这河……”韩厉探头看了看,“怎么这么黑?”
千雪姬脸色凝重:“不是普通的黑。我能感觉到,河里藏着……怨念。很强的怨念。”
赵灵溪走到桥边,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箓,抛向河面。
符箓刚飞到河中央,突然沉了下去!不是自然下落,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拖拽!紧接着,河面泛起涟漪,一张苍白的人脸浮出水面,又迅速沉没。
“水鬼。”赵灵溪退后一步,“而且是……被炼制成傀儡的水鬼。”
王撼山挠头:“那咋办?游过去肯定不行,飞过去呢?”
“试试。”陆承渊捡起一块石头,运力掷向对岸。
石头飞到河中央时,河面突然炸开!数十条苍白的手臂伸出,如林般抓向石头!石头被手臂抓住,瞬间腐蚀成粉末!
那些手臂的主人也露出真容——是一具具泡得浮肿的尸体,男女老少都有,穿着不同时代的衣服。它们眼睛空洞,嘴里发出无声的嘶吼。
“是历代闯入者的尸体。”赵灵溪声音发颤,“都被炼成了水鬼,永远困在这条河里。”
陆承渊看向石门。门上的符文,似乎和这条河有某种联系。
“千雪姬,用你的血脉感应一下,门和河之间,有什么关联。”
千雪姬点头,双手捧起八尺琼勾玉,闭目感应。勾玉散发白光,照向河面。
那些水鬼触及白光,发出凄厉的尖叫,纷纷沉入河底。但白光也照亮了河底的景象——那里,密密麻麻堆满了尸骨,少说上千具!
更可怕的是,河底中央,立着一尊三丈高的黑色石像。石像面容模糊,但能看出是个道袍老者的轮廓。石像双手托着一个石盘,盘中盛着黑色的液体,正是河水的源头。
“那石像……是清虚子?”韩厉惊疑。
“不。”陆承渊摇头,“是清虚子怨念所化的‘煞像’。他把自己的怨念和所有闯入者的怨魂,都封在了这条河里,作为洞府的最后一层守护。”
他看向石门:“门上的符文,是控制这条河的枢纽。要过河,要么强行破开符文,要么……净化河中的怨念。”
强行破符,可能会触发更可怕的禁制。
净化怨念……以他们现在的能力,几乎不可能。
“我来试试。”千雪姬忽然道。
她走到河边,跪坐下来,将八尺琼勾玉放在身前。双手合十,开始念诵一段古老的神道教净化经文。
声音清越,如泉水叮咚。
勾玉光芒大盛,如小太阳般照亮整个溶洞。白光洒向河面,那些水鬼不再尖叫,反而露出迷茫的神色。有的甚至流下了黑色的眼泪。
它们在白光照耀下,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最后化作点点荧光,升腾消散——这是怨念被净化,魂魄得以解脱。
但河底的黑色石像震动了。
石像眼中亮起红光,托着的石盘中,黑色液体沸腾!更多的水鬼从河底爬出,疯狂扑向千雪姬!
“保护她!”陆承渊冲上前,灰色能量化作护盾,挡住水鬼。
赵灵溪、韩厉、王撼山也各展手段,护在千雪姬周围。
水鬼无穷无尽,杀了一批又涌出一批。而且河底的黑色石像开始释放出浓郁的煞气,侵蚀众人的护体罡气。
千雪姬额头见汗,净化仪式消耗巨大,她已经快到极限了。
“这样下去不行。”陆承渊咬牙,“必须毁了那尊石像。”
他看向赵灵溪:“殿下,你会‘破煞符’吗?”
“会,但需要时间画符,而且……需要至阳之血为引。”赵灵溪看向他,“你的血现在半阴半阳,不行。”
“我的可以吗?”千雪姬虚弱道,“天照血脉,应该是至阳吧?”
赵灵溪眼睛一亮:“可以!但要很多血!”
“无妨。”千雪姬咬破手指,将血滴在赵灵溪准备好的符纸上。
赵灵溪迅速画符,口中念咒。符成瞬间,金光大盛!
“去!”
符箓如箭射向河底石像!
石像似乎感受到威胁,双手一合,黑色液体化作巨浪拍向符箓!
“给我开!”陆承渊一步踏出,双手虚按。灰色能量如墙般挡住黑浪,为符箓开辟道路。
符箓穿过黑浪,精准贴在石像额头。
“轰——!!!”
金光爆发!
石像发出凄厉的嘶吼,表面出现无数裂纹!裂纹中,涌出浓郁的黑气——那是清虚子残留的怨念!
黑气在空中凝聚,化作一个模糊的老者虚影。老者面容扭曲,眼中充满疯狂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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