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对岸的溶洞更加狭窄,甬道仅容两人并行。岩壁上开始出现人工凿刻的痕迹,还有散落的碎骨——看来多年前,这里曾有过什么工程。
“是前朝遗迹。”巴特尔用骨杖敲了敲岩壁上的浮雕,“三百年前,大夏太祖北伐蛮族,曾想挖地道直捣王庭。但挖到这里就放弃了,说是‘地下有邪物,不可惊动’——指的应该就是那条水煞。”
陆承渊看着浮雕。上面刻着士兵挖掘地道的场景,但后半部分模糊不清,像是刻意被磨平了。
“太祖后来是怎么打下漠北的?”
“正面强攻,血战三年。”巴特尔叹道,“那一仗死了三十万人,漠北草原的草都被血染红了三年。也就是那一仗,黄金家族臣服,签了百年和约。可惜……如今和约早成废纸。”
众人沉默前行。
越往前走,空气越闷热,还带着股淡淡的甜腥味——是血的味道。同时,那隐约的鼓声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古怪的吟唱,像是某种邪教仪式。
“快到了。”巴特尔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处缝隙,“从这儿上去,就是祭坛地基的夹层。但小心,上面肯定有人把守。”
陆承渊凑近缝隙,向上看去。
缝隙外是个石砌空间,像地窖。透过石砖的孔洞,能看见晃动的火光,还有来回走动的脚——至少十个人在巡逻。
他侧耳细听,上面传来对话:
“坛主说了,子时三刻正式开祭,还差半个时辰。都打起精神,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进来!”
“头儿,这地方鸟不拉屎的,谁能找到啊?”
“你懂个屁!大夏那个陆承渊邪门得很,连圣尊大人都说要多防备。还有白狼部落那些叛徒,指不定从哪儿钻出来……”
陆承渊和乌兰图雅对视一眼。
看来血莲教对白狼部落早有防备。
“硬闯还是暗杀?”韩厉压低声音。
“暗杀。”陆承渊做了个手势,“乌兰酋长,你带两个筋菩萨好手,从那边通风口潜入。韩厉、王撼山,你们各带五人,解决左右两侧的守卫。剩下的跟我从正面突入。”
“记住,要快,要静。不能让他们发出警报。”
众人点头,分头行动。
乌兰图雅选了部落里两个最擅长隐匿的长老。三人身形如灵蛇般扭曲,竟从拳头大小的通风口钻了进去——筋菩萨途径的柔韧,在这一刻发挥到极致。
韩厉和王撼山各带五名混沌卫,沿着岩壁阴影摸向两侧。
陆承渊则带着巴特尔和剩下的混沌卫,守在缝隙下方,等待信号。
约莫半盏茶后,上方传来三声轻微的叩击声——这是乌兰图雅得手的信号。
“上!”
陆承渊一掌震碎石砖,率先跃出!
地窖里,十名守卫已全部倒地。乌兰图雅三人站在暗处,手里还滴着血——都是喉间一刀毙命,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干净了。”乌兰图雅甩掉短刀上的血。
陆承渊扫视地窖。这里堆满了木箱,打开一看,全是祭品:金银器皿、珠宝玉器、还有成捆的丝绸。角落里还有个铁笼,关着十几只白狼——是白狼部落的图腾兽,被抓来当祭品。
乌兰图雅看见白狼,眼睛顿时红了:“这群畜生!”
“先救人……救狼。”陆承渊打开笼子,白狼们低呜着窜出,围在乌兰图雅脚边蹭着。
巴特尔蹲下身,抚摸着其中一头最健壮的白狼:“狼神保佑,你们还活着。”
那头白狼竟像听懂般,用头蹭了蹭老人的手。
“从这里上去,就是祭坛内部。”乌兰图雅指向地窖尽头的楼梯,“但我感觉……上面不止血莲教的人。”
陆承渊也感觉到了。
一股庞大而邪恶的气息,正在头顶上方凝聚。那是远超叩天门,甚至可能达到破虚境的力量——是圣尊真身,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巴特尔萨满,您留在这儿接应。”陆承渊道,“乌兰酋长、韩厉、王撼山,你们跟我上去。其他人守住退路。”
“陆哥,太危险了,让俺打头阵!”王撼山抢道。
“不,这次我走前面。”陆承渊踏上楼梯,“圣尊级别,你们挡不住。”
楼梯盘旋向上,尽头是扇厚重的铁门。门上刻着血莲图案,还在微微发亮——是个简易的警戒阵法。
陆承渊伸手按在门上,混沌之力渗透进去。七彩光华流转,血莲图案迅速黯淡、崩解。阵法被强行破除。
轻轻推开门。
刺眼的血光涌了进来。
门后,是地狱般的景象。
这是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少说百丈见方。中央矗立着九丈高的白骨祭坛,坛身由密密麻麻的人骨垒成,粗略一看,至少有上万具!祭坛顶端,立着七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一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衣着,都是漠北各部落的贵族。
而祭坛正中央,是个血池。
池中泡着一个人。
身穿破烂龙袍,头发散乱,浑身被黑气缠绕。他双手被铁链锁在池边,头低垂着,但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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