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海上漂了三天。
头一天还好,风平浪静,陆承渊在船舱里打坐调息。这艘船是苏家帮忙找的,船老大姓郑,五十来岁,跑了一辈子海路,据说连东瀛、南洋都去过。
郑老大话不多,可眼毒。头天傍晚吃饭时,他端了碗鱼汤过来,蹲在陆承渊旁边:“陆大人,您这趟去归墟……是要找什么东西吧?”
陆承渊没瞒他:“找个人,也找点线索。”
“归墟那地方,邪门。”郑老大咂巴着烟杆,“老辈人说,那儿是天地尽头,海水往那儿流,进去了就出不来。这些年,敢往那儿去的船,十条有八条回不来。”
“你去过?”
“年轻时跟人去探过一次。”郑老大眼神恍惚,“远远看了一眼,没敢进。那地方……水是倒着流的,天是暗红色的,海里还有会发光的水母,比人还大。我们在外围转了三天,死了三个弟兄,都是莫名其妙就疯了,自己跳了海。”
陆承渊皱眉:“为什么疯?”
“说不清。”郑老大摇头,“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说话。后来我们赶紧跑了,再不敢去。”
他顿了顿,看向陆承渊:“陆大人,您要找的东西,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那行。”郑老大磕了磕烟灰,“我把您送到外围,进不进,您自己定。但有一条——一旦您说要进,我这船和弟兄们就得掉头。不是贪生怕死,是不想白白送命。”
“成。”
第三天夜里,出事了。
那晚月黑风高,海面上起了雾。陆承渊正在舱里研究那片黑色鳞片——鳞片在烛光下泛着暗紫色的光泽,边缘锋利得像刀。他用手指摸了摸,指尖传来刺骨的阴寒,还有一股熟悉的、令人心悸的气息。
煞魔的气息。
看来影子没骗人,这鳞片确实和圣尊有关。
正想着,船身忽然剧烈一晃。
“怎么回事?”陆承渊冲出船舱。
甲板上,郑老大和几个水手正趴在船舷边往下看。海面黑漆漆的,只有船灯照出一小片光晕。水里隐约能看到几条黑影在游动,速度极快。
“是海寇!”一个年轻水手声音发颤,“他们用水鬼凿船底!”
陆承渊凝神细听。果然,船底传来“咚咚”的凿击声,虽然微弱,但清晰可闻。
“有几个人?”他问。
“少说七八个。”郑老大脸色难看,“这帮孙子,专挑大雾天下手。陆大人,您回舱里去,我们……”
话没说完,“轰”的一声,船身又剧烈一晃。这次不是凿船,是船尾挨了一下重击——有人用钩索钩住了船舷,正在往上爬!
“抄家伙!”郑老大大吼。
水手们纷纷抽出鱼叉、砍刀。可他们只是普通水手,对付小股海盗还行,眼下这阵势……
陆承渊已经看到了。船尾爬上来了五个人,都穿着紧身水靠,手里提着分水刺。为首的是个独眼汉子,身材精壮,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
“郑老大,”独眼汉子咧嘴笑,露出一口黄牙,“好久不见啊。这是又接了大活儿?也不跟兄弟们打个招呼。”
郑老大握紧鱼叉:“赵老四,这趟船上有贵人,给个面子。”
“贵人?”赵老四目光扫过甲板,落在陆承渊身上,“就这小子?细皮嫩肉的,能有多贵?”
他身后几个海寇哄笑。
陆承渊没说话,只是往前走了一步。
就这一步,赵老四脸色就变了。他不是没见过高手,可眼前这年轻人身上的气息……像深渊,像大海,深不见底。
“兄弟,”他收敛了笑容,“哪条道上的?”
“官道。”陆承渊淡淡道。
“官?”赵老四一愣,随即冷笑,“官兵老子也劫过!弟兄们,动手!”
五个海寇同时扑上。分水刺在夜色中闪着寒光,专攻下盘——这是水里搏杀的路数,狠辣刁钻。
郑老大想帮忙,可陆承渊比他更快。
横刀甚至没出鞘。
陆承渊只是抬手,五指虚握。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甲板上荡开,五个海寇像撞上了堵墙,齐齐倒飞出去,摔在船舷边。
赵老四爬起来,满脸骇然:“你……你是叩天门?!”
陆承渊没答,看向海面:“水里还有几个?”
“三……三个。”
“让他们上来。”
赵老四咬了咬牙,吹了声口哨。水里又爬上来三个人,加上之前的五个,一共八个,把陆承渊围在中间。
“一起上!”赵老四嘶吼。
八人同时出手。分水刺、鱼叉、砍刀,从四面八方攻来。这些人常年在水里搏杀,配合默契,招式也狠,专挑眼睛、咽喉、下阴这些要害。
陆承渊终于拔刀。
横刀出鞘,刀身灰光流转。他没用什么精妙招式,就是最简单的横扫。
“铛铛铛铛——!”
八件兵器同时断裂!八个海寇同时倒飞出去,摔在甲板上,口喷鲜血。
秒杀。
赵老四瘫坐在地,看着手里只剩半截的分水刺,彻底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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