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养了半个月,陆承渊总算能下地走动了。
胸口那青黑印记被一层淡淡的金光压着,不疼不痒,可他知道那是青云子用百年修为换来的三年安宁。三年一过,是人是魔,就看造化了。
这日一大早,陈三捧着套崭新官服进来,黑底红边,绣着狴犴纹,正是镇抚司都指挥使的正二品服色。旁边还摆着顶乌纱,一柄象牙笏板。
“大人,靖王殿下传话,说今儿个是您正式上任的日子,让您穿戴整齐了去镇抚司衙门。”陈三咧嘴笑,“外头轿子都备好了,八抬大轿,气派着呢!”
陆承渊看着那身官服,心里五味杂陈。半年前他还是神京流民窟里挣扎求活的穷小子,现在却要穿上这身衣服,执掌整个大炎最恐怖的暴力机关。
“韩大哥呢?”他边穿边问。
“韩指挥使一早就去衙门了,说是要给您镇场子。”陈三压低声音,“大人,我听说……南北镇抚司里,有些老人不太服气。尤其是南镇抚司那边,几个千户都是跟着冯迁混出来的,冯迁倒台后一直憋着气呢。”
陆承渊点点头,没说话。官场上的事,他懂。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这火烧不好,容易把自己燎了。
穿戴整齐,出了府门。八抬大轿果然停在门口,轿夫都是精壮汉子,轿帘上绣着狴犴图案。街坊邻居都探头探脑地看,议论纷纷。
“这就是新上任的陆大人?”
“乖乖,真年轻!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吧?”
“人家可是忠武王!听说在北疆一人砍了上千蛮子,救了朔风城十几万百姓呢!”
陆承渊上了轿,轿子稳稳抬起。他从帘缝里往外看,神京的街市还是那么热闹,卖糖人的、炸油条的、吆喝布匹的……仿佛半个月前那场腥风血雨从未发生过。
这就是百姓。天塌下来,日子还得过。
轿子在镇抚司衙门前停下。陆承渊掀帘下轿,抬头一看——嚯,好家伙!
衙门前的空地上,黑压压站了起码五百号人。都是镇抚司的力士、校尉、千户,按南北分列两队。北镇抚司这边,韩厉打头,身后跟着王撼山、李二这些老兄弟,个个挺胸抬头。南镇抚司那边,几个生面孔的千户站在前列,眼神里带着审视,还有几分不服。
“参见指挥使大人——!”
五百人齐声喝拜,声震屋瓦。
陆承渊抬手:“免礼。”
他一步步走上台阶,站在衙门大门前,转身面对众人。阳光照在他身上,那身二品官服熠熠生辉。
“本官陆承渊,蒙陛下隆恩,授镇抚司都指挥使。”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从今日起,南北镇抚司合为一衙,同心协力,护国安民。”
顿了顿,他目光扫过南镇抚司那几个千户:“本官知道,有些人心里不服。觉得我年轻,资历浅,不配坐这个位置。”
那几个千户脸色微变。
“不服,可以。”陆承渊淡淡道,“镇抚司的规矩,有本事的上,没本事的下。三天后,校场比武。赢了我的,这指挥使的位置,我让给他。”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韩厉急得直瞪眼——这小子疯了?伤还没好利索呢!
南镇抚司那边,一个络腮胡千户忍不住道:“陆大人此言当真?”
“军中无戏言。”陆承渊看着他,“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比武不是儿戏,刀枪无眼,生死各安天命。谁想挑战,现在就可以报名。”
那络腮胡千户一咬牙:“卑职南镇抚司千户刘猛,愿向大人请教!”
“好。”陆承渊点头,“还有谁?”
又有两个千户站了出来。
“南镇抚司千户赵铁鹰!”
“南镇抚司千户周通!”
三人都是叩天门初期的修为,在南镇抚司算是顶尖战力。
陆承渊记下名字:“三天后,巳时三刻,校场见。散了吧。”
众人散去,韩厉拉着陆承渊进了衙门,门一关就骂:“你小子作死啊?伤还没好就比武?还一挑三?你以为你是神仙?”
“韩大哥放心。”陆承渊在太师椅上坐下,倒了杯茶,“我心里有数。”
“有数个屁!”韩厉气得直转圈,“刘猛修的是肉金刚,一身横练刀枪不入;赵铁鹰是骨修罗,剑快得跟鬼似的;周通更麻烦,筋菩萨大成,那身子软的,你砍都砍不中!这三人在南镇抚司横行十几年,冯迁在的时候都让他们三分!”
陆承渊喝了口茶:“所以才要打。不打服他们,这指挥使当不安稳。”
“那也不能这么打啊!”韩厉急道,“至少等伤好了……”
“我等不起。”陆承渊放下茶杯,眼神沉下来,“韩大哥,我只有三年时间。三年内,我必须整合镇抚司,肃清血莲教余孽,找到《混沌开天诀》完整版。没时间慢慢磨。”
韩厉一愣:“三年?什么意思?”
陆承渊解开衣襟,露出胸口那青黑印记。金光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底下黑色的纹路像活物般微微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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