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绛挽带着那洞悉一切后的了然与无趣,转身欲离开这间虚假的主人卧室
对他而言,这场戏已经落幕,剩下的只是等待系统将他传送离开这处散发着陈腐**气息的牢笼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扇雕刻着扭曲花纹的厚重木门时——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并非来自撞击,而是门扉自身蕴含的力量爆发!
那扇门仿佛瞬间被焊死在了门框上,纹丝不动,表面那些诡异的雕花如同活了过来般,开始微微蠕动,散发出不祥的幽光
不仅如此,房间内那仅有的、由管家提灯提供的昏黄光线也骤然熄灭
整个空间陷入了绝对的黑暗,唯有云绛挽自身,仿佛一个自带光源的个体,在浓墨般的黑暗中勾勒出朦胧而完美的轮廓
云绛挽的脚步顿住了
他缓缓转过身
黑暗中,他那双蕴着浓墨的眼睛,仿佛两点寒星,精准地钉在了依旧静立在原地的管家身上
即便在绝对的黑暗里,他似乎也能清晰地看到对方
一股清晰可见的不悦,如同实质的寒冰,开始从他周身弥漫开来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被冒犯
“哦?”他开口,声音在死寂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清越,也格外冰冷,“这是什么意思?挽留客人的新把戏?”
管家那惨白的面具在黑暗中仿佛自行散发着微光
他依旧保持着那恭谨的站姿,但语气却不再仅仅是平稳,而是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仿佛与整个古堡融为一体的低沉回响:
“云先生,在您离开之前,请将那颗宝石……归还于我们”
他微微加重了“归还”二字,“它对于维持此地的平衡,至关重要”
“归还?”云绛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骤然发出一阵毫不客气的、充满了讥讽与恶劣意味的大笑,“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他的笑声在黑暗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精神污染般的特质,冲击着周围凝固的空气
“你说还给你,我就要给你?”他止住笑,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而刻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一个躲在古老石头里、靠着吸食过往旅人生命苟延残喘的可怜虫的看门狗?还是这座发霉古堡本身产生的一点可悲的自我意识?”
【恶意】如同汹涌的潮水,毫不掩饰地从他话语中倾泻而出
“那颗宝石,现在是我的东西”他抬起手,那颗血红色的心象结晶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莹白的掌心,在绝对的黑暗中,它内部流淌的火焰般的光芒愈发显得妖异夺目
“我看上了,就是我的,凭什么给你?就凭你这拙劣的关门把戏?还是凭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尊容?”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话语,以及那颗被夺走的核心结晶,整个古堡……活了过来!
不再是之前那种局部的、规则性的恶意,而是彻底的、疯狂的暴走!
“嘎吱——轰隆!!”
房间的墙壁开始扭曲、变形!
光秃秃的石壁上猛地凸起一张张痛苦嘶嚎的人脸浮雕,又迅速塌陷下去,化作翻滚的、粘稠的黑色液体!
脚下的地毯被撕裂,露出底下如同血肉般蠕动的、布满血管状纹路的阴影地基!
天花板上暗金色的星空图案彻底崩溃,化作一只巨大的、充满怨恨的瞳孔,死死盯着下方的云绛挽!
阴影与黑色的液体如同拥有生命的潮汐,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它们吞噬着房间里奢华的家具——那张巨大的四柱床瞬间被阴影淹没、腐蚀,化作腐朽的木渣和缠绕的黑色触手
天鹅绒的窗帘被扯碎,融入黑色的浪潮;精美的装饰品如同被投入强酸,迅速消融!
整个空间不再是卧室,而是在瞬息间化为了一个不断变幻、充满疯狂与毁灭**的异度领域!
墙壁在移动,地面在起伏,仿佛古堡正在将自己积攒了无数年的怨念、贪婪以及所有被吞噬者的痛苦,尽数倾泻出来,要将这个胆大包天、夺走它核心还出言不逊的闯入者,彻底碾碎、吞噬!
然而,在这片如同地狱绘卷般疯狂蔓延的黑暗与阴影之中,云绛挽所在的那一小片区域,却仿佛成了一个绝对的禁区
无论那些阴影如何张牙舞爪,那些黑色液体如何咆哮翻涌,一旦逼近到离他身体大约三步的距离,就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无质、却又绝对无法逾越的叹息之壁!
它们徒劳地冲击、拍打、腐蚀,却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无法沾染
黑色的潮水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形真空地带,他屹立在毁灭的漩涡中心,纤尘不染
在这极致黑暗与疯狂的背景衬托下,云绛挽那份超越常理的“美”,反而被放大到了惊心动魄的程度!
他依旧站立在那里,姿态甚至没有太多改变,只是脸上的不耐烦更加明显
黑暗成为了他最好的画布,他自身散发出的、那种概念性的、魔性的美丽光华,如同暗夜中唯一的光源,冰冷、纯粹、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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