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刘协对着娄圭嘬了一分钟的牙花:“我说娄大人呐,我原以为你很聪明,没想到你却这么蠢。”
“陛下,此话怎讲?”
“这都不明白?你还真是个棒槌!你看看,现在曹操欺君罔上,大权独揽。
这天底下,谁不知道他想谋朝篡位?
既然他想谋朝篡位,那么朕,自然也会想尽办法阻止他篡位。
如此明显的道理,你还跟我啰嗦什么?”
娄圭道:“我只问陛下是不是真的想逃出许都?”
刘协用鄙夷的口气说道:“真的假的,你自己不会用脑子想想吗?你早就知道真假了,为何还来朕面前啰嗦?”
娄圭一愣,旋即强打精神,拿出了小时候顶撞父亲的勇气说道:
“陛下,恕臣直言。当年陛下被李傕、郭汜挟持,衣食断绝,几乎丧命。是曹大将军前往护驾,才保住了陛下的身家性命。所以陛下说曹大将军想篡位,恐怕……”
刘协截住了他的话:“他是汉家臣子,世受皇恩,这不是他应该做的吗?”
娄圭不接刘协的话茬,继续沿着自己的话往下说:
“这些年,曹大将军南征北战,平定了许多逆贼。
曹大将军忠心耿耿,天日可鉴。
如果陛下总是作计与曹大将军为敌,恐怕会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到时候,必定有贪功之人进言曹大将军,逼他行废立之事。
恐怕曹大将军也只能顺民意而为。陛下想过这后果吗?”
说完之后,他盯着刘协的脸看,期盼能找到丝毫恐惧之色。
不过,他的期盼落空了,刘协继续对娄圭冷嘲热讽:“呀呀呀!你说了半天,我算听明白了,其实就4个字:曹操兵多。”
娄圭一愣,旋即又说道:
“陛下坦诚,那我娄圭也就不绕圈子了。我劝陛下在这皇宫中安坐,尽享无为而治的快乐,不要再节外生枝。否则陛下要想想少帝刘辩的下场。”
刘协依然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哎呀,娄大人果然坦诚啊。
如果我步了刘辩的后尘,那曹丞相岂不是步了董卓的后尘?
前面有车,后面有辙。天下大事,循环往复,无有穷已。
说不定哪一天,你娄圭步了许攸的后尘,也未可知。”
提到许攸,娄圭的身子微微一震。
各位,许攸是谁?
想当年,许攸、曹操、娄圭三人,还有袁绍、蔡瑁等人,都是洛阳街头飞扬跋扈、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
前些年,正逢天下大乱,曹操和袁绍相继开办了“公司”,而许攸也投奔袁绍,当起了“高管”。
后来,曹操与袁绍反目成仇,二人在官渡津展开了一番大战。
曹操眼看要输了,没想到许攸跟袁老板发生了矛盾,于是一气之下临阵叛变,转投了曹操。
他这一降,可不得了,因为他是熟知袁绍底牌的人。
于是,曹操夜袭乌巢,烧掉了袁军的粮草,反败为胜。
再后来呢,许攸因为口无遮拦,常常宣扬当年曹操偷鸡摸狗、强奸杀人的勾当,导致曹操名誉扫地。
曹操大怒,就把许攸给杀了。
这许攸是曹操和娄圭共同的发小兼密友,许攸的下场,娄圭怎么可能不知道?
刘协提到许攸,显然撩动了娄圭内心深处的隐疾。
当然,他嘴上可不认输,随即反驳道:“那许攸不知好歹,因言获罪。再说了,也不是曹大将军杀了他,乃是许褚杀了他。”
“哦——”刘协显然捕捉到了娄圭话里的逻辑漏洞:
“照你这么说,曹大将军两屠徐州,官渡杀降八万,其实也都不是曹大将军杀的,世人都冤枉了他。
那个许褚杀了曹大将军的多年好友,但不知他后来受了什么惩罚呢?”
娄圭一时无语。
刘协知道自己的话触动了娄圭,于是乘胜追击:
“娄爱卿啊,当年许攸的葬礼,你可曾去参加啊?
哦哦哦,是朕恍惚了,爱卿怕曹操忌恨,当然不会去的喽,哈哈哈……”
刘协说着说着,便爽朗地笑了起来。
娄圭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娄某算是看明白了陛下打的是什么算盘,凭这三言两语就想离间我和曹大将军,恐怕陛下要失望了。
那许攸是自己找死,对曹大将军十分不敬,经常在酒后诋毁曹大将军。
我可跟他不一样。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比他有分寸的多。
况且,我与曹大将军亲密无间,他对我的信任也不是许攸能比的。”
刘协道:“娄爱卿,不见得呀。想那官渡鏖战时,曹大将军对许攸的信任,恐怕远胜于娄爱卿吧?”
娄圭再次默然。
刘协嘴可没停:
“在我看来,曹大将军信不信任你,完全在于你有没有用。
目前娄爱卿对曹操来说还很有用处,他当然就对你信任有加。
可是有一天,万一你没有用处了,你可是知道他的许多机密的。
娄爱卿随便抖落几件出来,恐怕都足以让曹操名誉扫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