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我看着她,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实话就是,我他妈快要爆炸了!”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在空旷的戈壁上,被风吹得支离破碎。
陆疏影愣住了,她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爆发出这么激烈的情绪。
“我不知道我他妈到底是怎么了!”我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烦躁地在原地踱着步,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我感觉我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烧!二十四小时不停地烧!烧得我快要疯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念头!我甚至……我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我指着那辆“昆仑号”,指着身后那片苍茫的戈壁,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你问我到底怎么了?我也想知道我他妈到底怎么了!我明明应该是人生赢家!我有钱了!我有车了!我身边还有你们两个大美女!我他妈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可我现在活得像个狗屎!像个变态!像个随时会伤害到你们的定时炸弹!”
我说不下去了。
我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恐惧,所有的压抑,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爆发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在失业失恋,最落魄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无助过。
因为那时候,我虽然穷,但我还是我。
可现在,我感觉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地,被身体里那股陌生的力量所吞噬,正在变成一个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的怪物。
陆疏影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我面前,看着我。
风吹起她的长发,在空中划出凌乱的弧线。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惊讶,没有恐惧,也没有同情。
她的眼神,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得可怕。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会像看一个疯子一样,转身就走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
“是因为那块石头,对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她……她怎么会知道?
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那块陨石的事情!
“你……你怎么……”
“我猜的。”她打断了我,语气依然平静,“你那夜夜不归宿,天亮才回来,我就觉得奇怪。你的运气,好得有些不正常。后来,你总能精准地找到那些埋在沙子深处的极品籽料,我就更怀疑了。”
“还有你昨晚在咖啡厅的身手,”她继续说道,“你以前,根本就不会打架。我见过你跟人吵架的样子,怂得跟个鹌鹑一样。可你昨天,一个人,轻而易举地就放倒了两个职业保镖。那种反应速度,那种力量,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能拥有的。”
“最重要的是,”她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带着一丝探究,“你的身体。你的身体,在发生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变化。对吗?”
我彻底傻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以为我隐藏得很好。
我以为她们只觉得我运气好,脾气差。
却没想到,这个女人,早就从那些蛛丝马迹中,拼凑出了一个接近真相的轮廓。
她的心思,缜密得可怕。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向前走了一步,蹲了下来,和我平视,“潘小龙,告诉我。现在,只有我能帮你。”
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真诚,那么的坚定。
我看着她,心里那道坚固的防线,在这一刻,开始寸寸龟裂。
我真的……可以相信她吗?
如果我把一切都告诉她,她会怎么做?
是把我当成一个怪物,敬而远之?
还是把我当成一个小白鼠,送去某个神秘的研究所,切片研究?
我不知道。
我心里充满了挣扎和犹豫。
“姐!你们在干什么啊?”
就在这时,车门打开了,姜倾城从车上探出头来,她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眼睛红红的,看起来楚楚可怜。
“你别管!”陆疏影没有回头,冷冷地说了一句。
姜倾城被她怼得一愣,委屈地缩了回去,又重重地关上了车门。
“潘小龙。”陆疏影转回头,重新看着我,“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要么,你现在告诉我一切,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要么,你继续这样下去,直到你彻底失控,做出一些我们所有人都会后悔的事情。”
“到时候,我们就不是伙伴了。”
“而是敌人。”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不留任何余地。
我看着她,心里那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了。
是啊。
如果我再不说,如果我真的失控了,伤害到了她们,那我们,就真的成了敌人。
我不想。
我不想伤害她们,更不想成为她们的敌人。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好。”我沙哑地开口,“我告诉你。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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