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经过一晚上的休整,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不,应该说是比以前更好了。我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精力旺盛得好像可以一拳打死一头骆驼。
我知道,这是那块怪石头里的能量,在经过昨天的“冰火淬炼”后,似乎与我的身体融合得更好了。
但这并没有让我感到高兴,反而更加忧心忡忡。
因为我发现,那个该死的副作用,也跟着一起“升级”了。
我只是在脑子里想了一下陆疏影昨天晚上喂我喝粥的样子,身体就立刻起了反应。那股熟悉的燥热感,来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都猛烈。
我赶紧冲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才勉强把它压下去。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双因为精力过剩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心里一片苦涩。
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啊!
等我从卫生间出来,发现陆疏影和姜倾城也已经起床了。她们正在默默地收拾着东西,准备出发。
气氛有点沉闷。
姜倾城不像平时那么咋咋呼呼了,她只是低着头,把她的那些宝贝相机和三脚架,一个一个地装进包里。
陆疏影则在检查我们的物资储备,把那些瓶瓶罐罐清点了一遍,记录在她的笔记本上。
没有人说话。
我知道,这都是因为我。
我昨天的逃避,像一根刺,扎在了我们三个人的心里。
“那个……我去做早饭。”我尴尬地挠了挠头,想找点事做,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不用了,随便吃点面包和饼干就行,早点出发。”陆疏影头也不抬地说道,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悻悻地走到驾驶座上,开始检查车辆的仪表盘和各种设备。
一个小时后,我们收拾好了一切。
我发动了“莞香号”,这辆陪伴了我们一路艰辛的房车,发出一阵熟悉的引擎轰鸣声。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带给我们巨大财富,也带给我无尽烦恼的胡杨林绿洲,然后挂上档,踩下油门,调转车头,朝着来时的路,缓缓驶去。
回去的路,比来时要好走一些。因为有我们自己留下的车辙印,我不用再费神去探路。
但车里的气氛,却比来时要压抑一百倍。
姜倾城戴着耳机,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疏影则坐在副驾驶上,手里拿着那本地图册,目光却没有聚焦,显然也是心事重重。
我握着方向盘,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道歉?为了什么事道歉?
解释?我又该怎么解释?
我们就这样,在一种诡异的沉默中,一路向着若羌县的方向行驶。
这种沉默,比任何争吵都更让我难受。
我宁愿姜倾城像以前一样,追着我骂我,质问我。也宁愿陆疏影用那种探究的眼神看着我。
至少,那证明她们还在乎我,还想了解我。
而现在这种冷漠和疏离,让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外人,一个被排挤在她们姐妹世界之外的,多余的人。
我心里堵得慌。
难道,我们这个“戈壁寻宝三人组”,就要以这样一种方式,走向终结了吗?
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从最初的陌生和提防,到后来的信任和依赖。我们一起在月牙河畔分享收获的喜悦,一起在黑山沟面对失败的沮丧,更是一起穿越了这片死亡沙海,找到了足以改变我们命运的宝藏。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牢不可破的伙伴,是生死与共的战友。
可现在,就因为一个我不敢说出口的秘密,这一切,都变得岌岌可危。
我越想越烦躁,脚下的油门也不自觉地踩得更深了。
“开慢点。”
副驾驶上,陆疏影突然开口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我心里一颤,下意识地松了松油门,让车速慢了下来。
“路况不熟,安全第一。”她又补充了一句,语气依然平淡。
“哦……好。”我应了一声。
虽然只是两句简单的对话,但车里的气氛,似乎稍微缓和了一点。
至少,她还愿意跟我说话。
又开了一会儿,姜倾城突然摘下耳机,开口问道:“姐,我们到了和田,把石头卖了,拿到钱以后,我们还……还继续吗?”
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小心翼翼地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
这个问题,也是我最想知道的。
车里,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陆疏影的身上。
她,是我们这个团队的“总指挥”,她的决定,将决定我们未来的方向。
陆疏影没有立刻回答。
她合上了手里的地图册,转过身,先是看了看姜倾城,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我。
她的眼神很深邃,像一潭古井,让我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们就这样,通过后视镜,对视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地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石头,重重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看情况吧。”
这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却又充满了无限可能的答案。
我的心,猛地向下一沉,但随即,又有一丝微弱的希望,从心底里,慢慢地升了起来。
看情况……
也就是说,还有机会。
我们这个团队,还没有被判死刑。
我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指节用力。
我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等到了和田,等处理完所有的事,我必须,也一定要,把一切都搞清楚。无论是这个金手指的秘密,还是它的副作用,我都要找到解决的办法。
然后,我要堂堂正正地,重新站到她们面前。
我不想再当一个被她们同情和怀疑的“病人”,也不想再当一个需要她们照顾的“累赘”。
我要当那个能为她们遮风挡雨,能带领她们走向辉煌的,真正的男人!
和田市,我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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