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轻轻拨开赤练不安分的手,指尖在她腕间停留一瞬便松开。
“不要闹了。”
他转身在案前坐下,烛光将他的侧影投在纸门上。
赤练慵懒地支起身子,纱衣顺着肩线滑落。
“不然呢~难得今夜月色这么好......”
“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无痕指尖轻叩案几,发出规律的轻响。
“七十年过去了...除了嶓冢山,其余四座鬼域的封印至今纹丝未动。”
赤练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发梢。
“师兄这么着急~莫非是怕等不到那一天?”
“急?”
无痕忽然低笑,眸中泛起血色。
“我是要让那个老不死的在天上看着。”
“看他守护的人间如何一步步沦为炼狱。”
“看着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赤练终于敛去媚色,赤足踏过冰凉的地板来到他身后。
俯身环住无痕的肩膀,指尖轻抚他胸前的旧伤。
“那就让师妹陪师兄......”
她在耳畔呵气如兰。
“把这片天地搅个天翻地覆可好~?”
“轰隆隆——!”
窗外忽有惊雷炸响,暴雨顿时倾盆而下!
无痕凝视着窗纸上摇曳的树影,仿佛又看见七十年前那个雨夜,师父将长剑刺入他胸膛时悲悯的眼神。
“好。”
他覆上赤练冰凉的手背,声音浸透夜雨。
“这次,定要让他看清,他选择的苍生......究竟值不值得。”
“叮铃铃叮铃铃——!”
隔天清晨的闹钟像催命符般响起,丁苏川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在床头柜上胡乱摸索着。
冬天的被窝就像是热恋中的女友,一个劲告诉他“不要走,不要走。”
但一想到今天还有早课,他还是认命地爬了起来。
抓过手机一看:
2024年1月17日,周三。
“明天就是腊八节了啊......”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嘟囔着,趿拉着拖鞋走向卫生间。
挤牙膏时,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刷牙杯上被贴了张黄纸朱砂符咒,上面龙飞凤舞地画着净口神咒四个字。
“噗嗤?!”
丁苏川忍不住笑出声。
自从家里住了个小道士,生活真是处处有惊喜。
洗漱完毕,他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看了眼许知意紧闭的房门,以为她还在睡梦中。
从自己房间随意拿出两片吐司叼在嘴里,拎起背包就准备出门。
“咔——”
“我靠???!!!”
门一拉开,丁苏川吓得差点把面包掉在地上。
只见花慕晴正抱着胳膊靠在门前,冰蓝色挑染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早啊!”
她挑眉看着僵在原地的丁苏川。
“你这是准备用面包噎死自己?”
丁苏川慌忙咽下嘴里的吐司,差点呛到。
“花!花姐?!你怎么在这儿???”
花慕晴伸在背后的手,突然抽出一叠文件,敲了敲他的脑袋。
“怎么?!不定时心理评估,忘啦?!”
纸张在晨光中“哗啦!”作响。
“不是吧?!这才过去多久啊~!”
丁苏川哀嚎着瞥了眼手表。
“而且我上课就要迟到了......”
“放屁!”
花慕晴一把扯住他背包带子。
“这才几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上课时间啊!”
她晃了晃机车钥匙。
“实在来不及,我骑车送你!”
“花姐姐?”
突然,许知意软糯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花慕晴立即松开丁苏川,探头望向屋内。
“知意!”
语气瞬间温柔了许多。
丁苏川来不及想她什么时候醒的,刚刚不是在睡觉吗?
他只能自觉地侧身让路,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区别对待。
只见许知意站在灶台前,袖口挽到肘间,正仔细清洗着薏米和红枣。
台面上还摆着芸豆、花生等五谷杂粮,俨然是个小型粮铺。
“知意,你在干嘛呢?起这么早?”
“在准备腊八粥的食材呀。”
许知意眼睛亮晶晶的。
“明天就是腊八节了!我特意去早市买了新米和干果。”
“腊八粥?”
花慕晴怔了怔,随即拍了下额头。
“看我这记性!连传统节日都忙忘了。”
花慕晴话音未落,丁苏川已经急得在原地跺脚。
“花姐!七点二十了!真的要来不及了!”
“坏了!”
花慕晴瞥见时钟,一把抓起机车钥匙。
“知意你先忙着!我得送这个催命鬼去学校了!”
许知意举着沾满糯米的手追到门口。
“花姐!你们路上小心呀~!”
没多久,楼下已经传来机车引擎暴躁的轰鸣。
丁苏川手忙脚乱地扣好头盔,就听见花慕晴清脆的吆喝:“抓紧了!”
“不是!花姐你慢点——啊啊啊啊啊啊啊!”
机车如离弦之箭窜出小区,丁苏川的惨叫划破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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