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附近另一片不远的街区。
命运有时就是这般巧得令人玩味。
出于小队人员间磨合的需要,今晚的执勤安排,叶清清竟鬼使神差地被分到了与沈听白一组。
夜色是同样的浓稠。
他们并肩走在巡查的路径上,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与尴尬。
叶清清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努力让自己的步伐和呼吸都显得自然。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旁之人的存在,明知道沈听白对自己的心意,那份从大学时期便延续至今,几乎不加掩饰的注视,她比谁都清楚。
可她自己呢?
却始终看不清内心真正的答案。
是直接拒绝吗?
可人家好像也没对自己有什么过分或是表达感情的行为。
不拒绝吗?
可本就没有什么需要自己表示拒绝的事儿发生。
这种知晓与被知晓,反而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让她不知该如何摆放自己的表情和言语。
而沈听白,此刻更是备受煎熬。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触手可及的身旁,夜色朦胧,氛围本该恰到好处。
若是在学校里,以他往日那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游刃有余的劲儿,早该找到无数个话题,或是玩笑,或是试探,总能将气氛搅动得活色生香。
可偏偏,真的独处下来,在这片只有他们两人的环境里,之前那股子所谓的花心劲儿,那些信手拈来的套路,竟半分也使不出来。
他只能偶尔用余光飞快地瞥一眼叶清清的侧脸,害怕任何一句不得体的话,任何一个轻浮的举动,都会打破这脆弱的平衡,让她离自己更远。
于是,他只能将满腹的心思死死按住,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干巴巴的询问:
“前面......好像没什么异常。”
叶清清似乎轻轻松了口气,为这打破沉默的声音,哪怕内容如此乏味。
“嗯,”
她回应道。
“继续往前看看吧。”
对话戛然而止,尴尬再次弥漫开来......
两人之间那不足半臂的距离,此刻却仿佛隔着一条银河。
江飞与游倾一并肩走着,眼看前方的十字路口在望,暖黄的路灯将斑马线照得清晰。
江飞侧过头,刚想说:
“好了,我们就此——”。
哐——!!!
一声巨大的,带着撕裂感的巨响猛地炸开,打断了他未竟的话语!
头顶上方,一片巨大的阴影正直坠下来!
那竟是一块锈迹斑斑的旧式铁皮广告牌,连接处的金属支架断裂,带着积年的灰尘,朝着江飞当头砸落!
“小心!”
好在游倾一的反应快得超乎寻常!
几乎是凭借训练得来的本能,她的身体先于声音做出了反应。
她猛地侧身,不是向后躲闪,而是向前一冲,右手用力推向江飞的肩膀!
江飞被狠狠推了出去,手心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剧烈摩擦,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不用看也知道,定然是破皮流血了。
而在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巨大的广告牌轰然砸落。
游倾一在推开他的瞬间,身体借着反作用力向另一侧敏捷地一个侧滑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广告牌的主体,只有几片飞溅起来的细小铁屑擦着她的风衣下摆掠过。
尘埃尚未落定,游倾一已经稳住身形。
“你没事吧?”
江飞惊魂未定,心脏还在胸腔里“砰砰!”跳动。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火辣辣刺痛的手掌,掌心果然被粗糙的地面擦破,鲜血混着砂砾,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顺着游倾一的目光,看向那险些让他命丧当场的罪魁祸首。
“啊......什么东西砸下来了?”
定睛看去。
只见那砸落下来的,是一块巨大的, 早已褪色的旧式铁皮广告牌,边缘卷曲,锈迹斑斑,上面模糊能辨认出“XX旅社”的字样。
固定它的几根角铁已经彻底断裂,但并不像是天然锈蚀的,倒像是人为的。
江飞忍着手心的刺痛,快步走到游倾一身边。
“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没事。”
游倾一的声音依旧冷静。
“赶快报警。”
“啥?!报?!报警???”
江飞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带着点难以置信。
“这点小......”
他原本想说这点小事故,或许找物业就行,毕竟只是块老旧广告牌......
结果下一秒。
“嗒。”
一滴微凉的液体,忽的从上方滴落,正好落在江飞的手背上,打断了他的话。
他下意识地以为是哪家空调外机冷凝的水滴。
“哒哒。”
紧接着,又是两三滴,接连落下,在红绿色的草坪砖上晕开。
江飞随意地甩了甩手,可发现触感不对!
那竟然不是水的清爽,而是一种异常的粘稠感!
他不禁皱起眉,借着路灯低头仔细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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