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大年初一,年味相对于昨天要更浓重。
丁苏川挣扎着从深沉得近乎异常的睡眠中醒来,脑袋还有些昏沉。
拿起手机一看,居然已经快九点半,十点了。
客厅里传来父母压低声音的交谈和碗碟碰撞的轻响,隐约还能闻到残留的年夜饭香气和新煮饺子的味道。
按照往年的惯例,今天该去亲戚家拜年了。
可一想到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关切的目光,以及必定会到来的,关于“谈恋爱了没?”
“毕业后打算找什么工作?”
“公务员考虑吗?”
“隔壁王阿姨家的女儿......”
等一系列灵魂拷问。
丁苏川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他揉了揉太阳穴,穿着睡衣走出房间,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虚弱和歉意:
“爸,妈......我好像有点不舒服,头昏脑涨的,可能是昨晚没睡好。今天能不能不去走亲戚了?”
母亲立刻关切地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哎哟,是不是感冒了?大过年的......不去就不去吧,在家好好休息。”
父亲虽然皱了皱眉,但看着儿子确实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也点了点头。
“行,反正去不去都一样。”
丁苏川也习惯了,好说歹说,终于把将信将疑的父母送出了门。
听着门外脚步声远去,丁苏川长长舒了口气,那点病容瞬间消失无踪。
他快速冲进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中还有些睡意惺忪的自己,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接着他快速整理好自己,套上一件简单的卫衣和牛仔裤,抓起手机和钥匙就出了门。
大年初一的街道空气中弥漫着鞭炮燃放后的淡淡硫磺味,偶尔有穿着新衣的孩子嬉笑着跑过。
他一路来到了南宫鸣渊他们下榻的酒店。
敲响房门后,等了片刻,门居然真的开了。
开门的是南宫鸣渊本人,这家伙顶着个鸡窝头,眼神迷离,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印着夸张卡通图案的大裤衩,精壮的上身裸露在带着酒店空调暖意的空气里,一副宿醉未醒的德行。
“老丁?你怎么来了......”
南宫鸣渊打了个巨大的哈欠,侧身让他进来。
“这么早......”
丁苏川走进房间,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混杂着酒店香薰的味道。
他看着南宫鸣渊,忍不住吐槽:
“还早?都快十点了!倒是你,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这个点能醒?”
南宫鸣渊一屁股瘫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揉了揉依旧发胀的太阳穴,一脸茫然地看向丁苏川。
“别提了......我现在脑仁儿还疼。诶!老丁!昨晚我都干啥了? 我这脑子里怎么跟断了片似的。”
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
“还有,谁把我送回来的?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丁苏川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地撇撇嘴,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
“还能有谁?”
“当然是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倒霉蛋,连拖带扛,好不容易才把你这摊百十来斤的烂泥给弄回来的!”
“你倒好,一路上还不老实,一会儿要跟路灯拜把子,一会儿又要指挥交通,差点没把我累死在半道上!这会儿倒是想起来问谁送的了?”
南宫鸣渊听着丁苏川的描述,脸上露出几分窘迫,讪讪地笑了笑:
“呃......呵呵.......有,有这么夸张吗?我平时酒品挺好的啊......”
“好个屁!”
丁苏川毫不留情地戳穿道:
“下次再喝成这样,我直接给你扔马路边上,让帽子叔叔带你回去醒酒!”
“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注意,绝对注意!”
南宫鸣渊被丁苏川数落得连连告饶,双手合十作揖。
他赶紧转移话题,左右张望了一下。
“对了!花姐和小道士她们呢?还没起来?这可不像是花姐的风格啊。”
丁苏川被他这么一问,也愣了一下,下意识掏出手机看了看。
“不知道啊?我刚来就直接敲你门了,没看见她们。你这么一说也奇了怪了......”
他划拉着屏幕道:
“平常吧,每次我醒,不管多早,花姐铁定已经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了,不是问醒了没,就是催命似的问今天有什么安排,打算去哪儿......”
他把手机屏幕亮给南宫鸣渊看,上面干干净净,除了几条系统推送和拜年群发消息,属于花慕晴的聊天框异常沉寂。
“今天奇了个怪,这都日上三竿了,一个消息没有,连个表情包都没蹦出来。安静得让我有点......心里发毛。”
南宫鸣渊看着他一脸,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大大咧咧地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脚丫子还一晃一晃的。
“那咋了?瞧把你给惯的!人花姐天天起早贪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保护你个重点文物,也挺不容易的好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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