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巨龙兽所说的“临时聚集点”,位于扭曲林海深处一片被巨型真菌和**数据藤蔓覆盖的古老遗迹废墟下方。入口隐蔽在一处塌陷的、流淌着粘稠暗色数据液的沟壑底部,需要穿过一道由天然形成的数据乱流屏障——这种环境对秩序侧的探测有很好的干扰作用。
一路上,黑暗巨龙兽(它自称“加尔”)显得沉默而紧张,时不时警惕地回望,显然对林晓展现出的诡异力量心有余悸,也担忧着可能尾随而来的追兵。林晓则一边赶路,一边通过系统分析着从“清洁工”残骸和恶魔使魔法杖碎片中提取的数据。
清洁工的构造比预想的更精密,其核心指令除了“清除异常”,还有一个隐藏很深的、周期性的“数据打包上传”协议,上传目标指向一个加密的、位于极高数据层的云端节点——很可能是直接通往世界树或其直属数据库。这解释了为何他们的行踪可能暴露得如此之快。
而贝尔菲兽使魔的碎片中,除了那懒惰狮子的印记,还解析出了一段极其短暂、似乎是无意识记录的“环境背景音”——其中包含了多个不同魔王气息的微弱共鸣,以及一个…异常稳定、与周遭混乱格格不入的“锚点”信号。那锚点信号的特征,让林晓的系统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无法立刻匹配。
“我们快到了。”加尔压低声音,指了指前方沟壑尽头一堵爬满发光菌丝的岩壁,“入口在后面,需要特定的频率震动才能暂时开启屏障。里面…情况可能有点复杂,你最好收敛好你的力量,别吓到那些胆小鬼,也别引起某些存在的注意。”
林晓点头,将证明徽章的光晕和体内混沌之力的波动压制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程度,只保留最基本的环境感知。
加尔走到岩壁前,深吸一口气,喉咙里发出一种低沉而富有节奏的嗡鸣。岩壁上的菌丝随之明暗闪烁,几秒后,岩壁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散发着霉味和微弱能量波动的洞口。
两人迅速闪入。洞口在身后闭合,光线骤然变暗。里面是一条向下倾斜的、粗糙的甬道,墙壁上镶嵌着一些自发光的、但能量即将耗尽的劣质数据水晶,提供着昏黄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以及多种数码兽混杂在一起的气味,还有压抑的低声交谈和警惕的呼吸声。
走下大约五十米,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溶洞空间出现在眼前,洞顶垂落着无数钟乳石状的数据结晶,散发着幽蓝的微光。空间被简陋地划分成几个区域,聚集着大约二三十只形态各异的数码兽。大多是成熟期,少数几个是完全体,个个带伤,神色疲惫、警惕,有的在角落默默吸收着稀薄的能量,有的在低声交换情报或抱怨,还有几个明显是负责警戒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新进入者。
林晓和加尔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注意。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地投来,其中大部分是警惕和审视,少数带着一丝看到“新人”的好奇,还有几道…隐藏着更深的算计或恶意。
“加尔?你回来了?”一只体态臃肿、如同背着厚重甲壳的鼹鼠型成熟期数码兽(火山岩石兽)挪了过来,声音粗哑,“还带了…一个人类?什么情况?”它的目光在林晓身上扫过,尤其在证明徽章的位置停留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路上捡的,算是…盟友。”加尔含糊地介绍,“他帮了我,干掉了几个清洁工和一个贝尔菲兽的使魔。”它没有提及林晓那诡异的力量,只强调了结果。
“干掉清洁工?还有贝尔菲兽的使魔?”另一个声音响起,来自角落阴影里一只依靠着岩壁、仿佛由破旧绷带和阴影构成的完全体数码兽(木乃伊兽)。它的声音干涩沙哑,“凭你?加尔,还有这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跑的人类小子?”
洞内其他数码兽也投来怀疑的目光。干掉世界树的爪牙不稀奇,但连贝尔菲兽的使魔都能解决,这可不是普通逃亡者能做到的。而且,一个人类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极其反常。
加尔有些尴尬,看向林晓。林晓则平静地迎向那些目光,没有解释,也没有显露任何力量,只是用平淡的语气说:“运气好,它们大意了。”他不想在这里暴露太多,尤其是在情况未明的时候。
“哼,运气?”木乃伊兽冷笑一声,“贝尔菲兽的使魔虽然不算顶尖,但也不是靠运气能解决的。小子,你身上有股让我很不舒服的味道…不完全是光,也不完全是暗…”它那隐藏在绷带后的眼睛似乎闪烁着幽光,仔细地打量着林晓。
气氛有些紧张。几个看起来比较好斗的数码兽微微调整了姿态。
就在此时,溶洞深处,一个相对独立、用破烂布幔隔开的“小隔间”里,传来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浓浓倦意和一丝不耐烦的声音:
“吵死了…要打出去打,别打扰老子睡觉。”
这个声音响起的瞬间,整个溶洞突然安静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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