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内基地,核心分析室。
巨大的全息投影屏上,不再是林晓体内的能量图谱,而是无数交错、流动、碰撞的复杂数据流与空间拓扑模型。东京湾上空、海域、乃至更广阔区域的实时监控数据与从“数据鼹鼠”及历史遗迹中解析出的古老信息片段,如同拼图般被玄内和光子郎逐一拼接、比对。
林晓坐在一旁,闭目凝神。从交界点归来已过去十二小时,他体内的混沌之力在71.4%的同步率下保持着稳定的沉寂,证明徽章的光泽也恢复了更多纯净的白色,只是核心处依旧保留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暗红烙印,那是奥古杜兽印记与他存在深度绑定的证明。系统的能量水平在缓慢恢复,虽然依旧只有0.0005%,但已经能维持最基本的扫描和有限度的数据分析功能,如同一台刚刚接通微弱电源的超级计算机。
他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那种时刻担心失控的紧绷感大大缓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自身力量清晰认知后的、带着谨慎的掌控感。但他没有放松,因为他知道,个人危机的暂时解除,并不意味着整体危机的消失。相反,从玄内老人日益凝重的表情和光子郎疯狂敲击键盘的态势来看,他们可能触及了更根本、更可怕的东西。
“找到了!”光子郎突然出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难以置信,“信号源最深层加密信息的最终破解!还有,对比历史数据库和从‘数据鼹鼠’核心存储器中提取的‘地脉数据流向图’…吻合度超过97%!”
全息屏幕上的图像瞬间变化,化作一幅动态的、覆盖整个地球(至少是东亚区域)的三维立体图。图像上,现实世界的山川地理轮廓以半透明的蓝色线条勾勒,而在其之上,叠加着另一层不断闪烁、流淌、变幻的金色网络——那是由无数数据流、规则节点和信息通道构成的、常人不可见的“数码世界数据残影网络”或称为“世界底层数据架构”。
此刻,这幅图像上,正清晰地标注出数十个大小不一、如同伤口般裂开的“缝隙”。这些缝隙位于两个世界网络的重叠处,有些非常微小,如同针孔,不断有极其稀薄的金色数据雾气渗出,融入现实世界的背景中。而有些则较大,如同撕裂的伤疤,边缘不断扭曲、闪烁,向内塌陷或向外膨胀,从中逸散出的不再是雾气,而是更加凝实、甚至带有破坏性的数据流或规则碎片。
东京湾区域,正是这样一个较大的“缝隙”所在。林晓他们遭遇的野生数码宝贝、改造体杀戮者、甚至那超究极体的阴影气息,都源于此处。
而“数据鼹鼠”接收到的求救信号源,以及玄内基地所在的旧研究园区下方,则指向了这片“缝隙”内部一个相对稳定、如同巨大气泡般的“夹层空间”——也就是他们之前去过的“交界点”所在。
“这些缝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太一盯着屏幕,感觉事情远超想象。
“时间难以精确测定。”玄内老人的声音低沉,“根据我的研究和从某些古老遗迹、失落数据中拼凑的信息来看,这种现象并非近期才有。在更久远的年代,也许百年,也许千年,两个世界之间就存在天然的、极其微弱的‘渗透’或‘共鸣’。某些传说中的‘妖怪’、‘精灵’,或许就是这种渗透的产物。”
他调出另一组历史数据波动图:“但是,大约在二十到三十年前,这种‘渗透’的频率和强度开始出现不正常的、加速上升的趋势。最初的变化非常细微,仅限于极少数能量敏感者或特殊地点能察觉到。直到…大约十几年前,第一次大规模、可被现代仪器观测到的‘数据异常爆发事件’发生,也就是旧数码科技研究园区发生‘实验事故’,导致项目废弃、资料封存的那次。”
“那次事故…不是意外?”阿和敏锐地问。
“现在看来,很可能不是。”玄内指向屏幕上旧园区对应的那个“缝隙”,“那次事故更像是…两个世界屏障在那个点因为未知原因突然变得极度脆弱,导致了一次小规模的‘数据喷发’。园区当时正在进行的某些前沿研究(可能无意中涉及了维度或信息本质),恰好成了催化剂或者…受害者。大量实验数据被扭曲、实体化,形成了最初一批出现在现实世界的‘异常存在’。DATS这个组织,很可能就是在那个时期,为了应对这些‘异常’而秘密成立的。”
“然后缝隙就越来越多了?”美美看着屏幕上那些刺眼的“伤口”。
“是的,而且扩大的速度在加快。”光子郎接话,调出时间序列模拟,“根据数据模型推演,这种‘裂缝增生’是指数级的。初期非常缓慢,近十年开始加速,而最近一两年…尤其是我们从数码世界回归的这段时间前后,裂缝的数量、规模和不稳定性都出现了陡峭的上升曲线!这绝对不正常!”
“原因呢?”素娜追问,“是因为我们回来造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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