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池走后,裴文筠骑着马跑遍了宁州的大街小巷,街上灾民安置的七七八八,还有一些无家可归的人到处流浪。而临时搭建的帐篷毕竟无法长久安居,宁州如果要完全结束这个洪灾,还是需要踏踏实实的重建村民的屋舍,而东湖溃散的堤坝也是必须还要再筑起来的。
裴文筠站在梨溶月住的后院中,抬头仰望夜空,一轮明月高悬,这种抬头望月之事,久违了,记忆中应该还是在安州时候,他们并肩而立赏月,那段寂寥艰苦的岁月,裴文筠却是甘之如饴。
自从梨溶月丢了,宝生满心愧疚,他在院外看见公子又来了梨姑娘的院子,就走了进来,走到裴文筠身后。
“公子,你看梨姑娘到底会被什么人掳走了呢?”
“她来大虞一年余,始终与我一起,人际脉络十分清晰,绑走她的人我心里已有数,只是如何找到她把她营救出来,却是有困难。”
“啊?公子知道歹人是谁?都怪我!要是我那日不出门就好了。”
“此事,也不能算你看护不力,是我放松了警惕性,以为歹人会放过我们,没想到还是贼心不死。”
“啊!公子,那梨姑娘是否会有性命之忧啊?”
“她很聪慧,年前她被康国奸细掳走,最后也是自救逃出的,李池赶到时助她躲过追兵。不过我还是要尽快找到她,以防万一。”
“梨姑娘在我们大虞,人生地不熟的,为何半年两次遇险?”
“她不是寻常女子,我与她相处这一年,发现她极其聪慧,学习能力极强,你可知我大虞五千常用字,她只用几日便学会,苏幕遮的祭祀舞那么复杂,她只学了一日便跳的如天神那般气势磅礴。我知道她并不会制造火药,因康国奸细折磨她,逼迫她,她居然短时间里改良了火药制作工艺,甚至还缩短了成品制成时间,而威力以及使用便利性都大大提升,所以歹人是想要控制她,暂时不会有性命危险。”
“可是,歹人怎么知道梨姑娘会制作火药?我们裴府上下都不可能…难道是公子同年之交陆大人?”
宝生惊讶的望着裴文筠,而裴文筠也是一筹莫展。
“唉!心中怀疑,但是陆兄没有道理对溶月不利,且他还对我保证过不会把溶月对外说出去。”
“公子人正直,自然不会把人想坏了,不过也不排除那陆大人被有心人利用下套。人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被歹人盯着总有疏忽的时候。公子啊,如果想要溶月姑娘平安的留在大虞,难啊!”
裴文筠没有说话,抬头望着夜空的月亮,沉默很久,今晚月色很好,而他的心里苦涩:庭院深深也藏不住一个人的,他要从长计议,可是溶月现在何处呢?有没有挨饿受到惊吓,真要是被淮王掳走,淮王早对她存有占有之心,不知道溶月可否安然躲过。
裴文筠现任宁州主簿一职,他的本职工作应该是配合知县做好宁州的灾后重建工作,可是他因为梨溶月失踪的事情,根本无法安心参与这些,不过宁州的另外三家配合的挺好,所以知县杨福源并未感到不顺,这也是起初裴文筠带的好头,现在救灾工作进入轨道,裴文筠的缺席,倒是令杨福源觉得很好。不过,最近还是有件事情困扰到了这位新县令,那就是东湖筑堤的事情。
因洪水冲毁的村庄重建都还好,府衙统一组织,提供部分重建的房屋的建筑材料,再发一些食物,让受灾的村民各回各家去建房子,这是理所应当的。可是东湖筑堤,以往这样大的工事,是有专门的漕运工事银子的,而这一次,就困难了。
杨福源无法,只得找裴文筠去县衙商议此事。商议的结果几乎就是裴文筠定下的:钱款方面,先由谢家垫资,人力方面,让宁州百姓以工代赈。杨福源一听就很佩服,他混迹官场大半生,如今是因前上司实在草包,他举报了上司才得宁州知县一职,而眼前这位世家公子,年纪不过二十,却有如此治世才华,他先前担心自己的县太爷的位子不保,看来,自己终究是比不上人,不得不服气啊,一个人的才能根本不与年龄和经历呈正关的。
而如何还谢家的钱,杨福源提出,需要裴文筠找江州知府。裴文筠无异议,他正有打算要去趟江州。
第二天,在府衙张贴招工的告示时,裴文筠拿着宁州知县杨福源的修堤工事呈报赶去了江州。他此行除了要钱,更重要的就是打探梨溶月的下落。
宁州刚经历一场暴雨洪灾,在裴文筠带领挖渠泄洪的精神下,老百姓与官员的配合达到了空前的默契程度,每家每户除了留下建房修房子的,有力气的都来参加打湖堤了,几日间,宁州府衙记下了一万六千余人次的上工记录,那边工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可是裴文筠这边受到了阻力。
原来这场暴雨不光下在了宁州,江州府的其他几个县都有不同的受灾情况,唯有江州府府衙所在的江州县没有受灾,看来江州不愧是大虞的富饶之地,这份福气,就是天灾都要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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