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甜蜜心情是被傍晚陈墨带来的那封信打断了。
裴文筠看到信封拓印时,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快速的展开信纸,信是父亲身边的老管家李大爷寄来的,看来是父亲那边有事情了。
信中文字不多,就只一页纸,只说家中安好,唯有老爷身体不佳,盼他休假回家宽慰老爷。
怕他担心,字里行间尽量说的没有什么事,但是他明白,定是父亲大人身体有大碍了,不然不会是管家给他写的信。
他放下信纸,就立刻收拾他的行李,又把手头上的工作安排计划了一下,给陈墨留下一封信,让他代言给几个斥候,安州边境的地图已经完工了,就差一些整饬工作,交代他们一定细心,地图不能出任何细节错误,而后木图方面,他已经做好了一部分,剩余的也已经把方法步骤教给了几个主要制作的斥候。
只差明日一早,去安远将军府同将军告假回家。而安州距离老家宁州有2000里路,快马加鞭的话也得至少半个月,多则数月。
他该怎么安排梨溶月,让她一人在这里,他实在不放心,可是带着她,这样日夜赶路折腾,也不是办法。
这一夜辗转难眠,终于熬到天亮了。
他先去斥候堂把信留给陈墨,而后赶至安远将军府,安远将军眼睛才睁开就看见裴文筠在等他,有些不悦,但也耐着性子听他说话。
裴文筠已到任半年,虽说大虞并没有边关将士休探亲假的具体制度规定,但是在无战事时期,如是因双亲病请求休假,主官可斟酌批假。
在前朝刺史职位,是有行政和军事实权的,所以容易形成地方小权力中心,有的州县规模大,这种小权利中心对朝廷的影响不可小觑,古往王朝交替也有此原因,所以,大虞增设州县主官逐渐取消了地方的刺史,而安州是屯兵重镇,以军事主官行使行政职权,更无刺史职位。
裴文筠以进士二甲首位进榜,得罪权贵,莫说前途,先得性命之忧。因枢密使梁文焕帮了他一下,送他去了安州,在京城看来,此举是以死路谋生路,生死全看裴文筠的造化了,想要混出头更是看他的命了。
但是也正是因帮他的人是枢密使梁文焕,也造成了多年后他与宰相之位的失之交臂。
那也是大虞新旧势力的酣战之际,裴文筠作为风暴之眼上的人物,完美的诠释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命运,但是,那时的决定与当初他决定帮朋友陆旭风对抗权贵时一样,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很多时候,一个聪明的人能帮的了别人,却解决不了自己的困难。就像裴文筠能帮陆旭风拿回宅子,却连自己的官司都无从下手,还是梨溶月帮他交换回来的。
现在,他也是对自己的处境毫无掌控,家中父亲年迈病重,他心急如焚,可也只得安静的等着安远将军审批。
安远将军先前对裴文筠还是知人善用的,但是经过上次勘测康国胡杨树林事件,安远将军对他的态度急转直下。
不过,裴文筠心中已然明了,上层的权力关系如同蛛网错综复杂,他一粒尘埃落入蛛网之上,无力撼动之时,唯有明哲保身。
安远将军终于开口了,“裴大人家在宁州,此去千里之遥,那就批假三十日,自今日始。”
说罢,官印已经按上,裴文筠来时心中已经算到,可能是这个下限的数字,他拜谢后立刻回去。
安远将军见他走后,对手下的一名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就立刻出了将军府。
裴文筠没有耽误片刻,随即就去马市挑了匹身强体壮的好马,当他踏着风雪归来时,梨溶月正在房内梳洗,她看见是他回来,就笑着迎了上去。
他猛然一下把梨溶月紧紧拥抱住,她不知他今日为何这时回来,她抗议的挣脱他的怀抱。
“裴文筠,发什么疯啊?”
“溶月,昨日陈墨送来的信,是我老家宁州寄来的。我父亲年事已高,现在病重,盼我回家看望,我已经同安远将军告假回乡。”
而后,他看着她,“你…”
“这么突然?那你快回去,我,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看他神色凝重,她赶紧又说,“别担心,我陪你一起回去。”
“安州与宁州相距两千里路,快马加鞭也得半个月,安远将军只批了三十日,我必须来去匆匆才赶得上,你暂且留在这里吧。”
梨溶月默然,不是说有多依赖他,而是他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最信赖的人,二人在这游戏世界中是编写好的缘分,她知道她要走的路,必定是融合他的命运发展的路。
“那好吧,一个人可以走的更快,你快去吧。”梨溶月淡淡的笑着。
“可是,我实在不放心你。”裴文筠心中有不舍,语气有些低沉。
“有什么不放心,淮王不在这里,林幼娘也不在这里。”
她笑着拍着胸脯,“我的本事,你可是见识过,连你我都能救得!”
裴文筠还是担忧,“溶月,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可大意。我会拜托李家兄弟多多照看你,但如果将军府要你过去,你可称病。不论谁找你,你都不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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