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上,死寂被压抑的啜泣和粗重的喘息打破。浓烈的血腥味和魔气残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与腐朽交织的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凌绝霄拄着巨剑,挺拔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脸色苍白如纸,先前强行施展“剑七·陨星”的反噬和硬抗筑基魔头的伤势同时爆发,令他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一道鲜红的血线。
“凌师兄!”离他最近的陈玉楼立刻上前一步,手中银笔疾点,柔和的白光涌入凌绝霄体内,试图稳定他紊乱的气息和撕裂的经脉。
“无妨。”凌绝霄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目光扫过祭坛上那些形容枯槁、生机渺茫的七派同门,虎目之中悲痛与杀意交织,“先救他们!”
陈玉楼重重点头,不再多言,转身与其他尚有余力的弟子一起,更加小心地向那几位仅存的幸存者渡入灵力,喂服丹药。
李靖蹲在那位天阙堡弟子身旁,指尖搭在其腕脉上,眉头紧锁。对方的经脉如同被烈焰灼烧过,千疮百孔,丹田内的道基几乎完全碎裂,仅有一丝微弱的元气在丹药和灵力的刺激下勉强维系着。他甚至能感觉到生命正在从这具年轻的躯体里飞速流逝。
“周师弟……撑住……”石坚在一旁,声音哽咽,这位憨厚的汉子眼圈通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那周姓弟子眼皮颤动了几下,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瞳孔涣散无光,嘴唇嗫嚅着,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气音:“…魔…魔胎…核心…祭坛…下面…”
断断续续的几个词,却让李靖和周围的几人瞬间寒毛倒竖!
“魔胎?祭坛下面还有东西?”张一符胖脸一肃,立刻凑近几分,再无半分平日的嬉闹。
那弟子似乎用尽了最后力气,脑袋一歪,彻底昏死过去,气息更加微弱。
“快!稳住的他的心脉!”陈玉楼急声道,银笔勾勒出的符文更加密集,柔和的白光几乎将那名弟子完全笼罩。
李靖缓缓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再次投向那座布满裂痕、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祭坛。他之前就隐约感觉这祭坛的结构并非单纯为了献祭抽取生命力,其底部似乎还有更复杂、更隐晦的能量波动,只是被浓烈的血煞魔气所掩盖。此刻经这幸存弟子提醒,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凌师兄,张师兄,”李靖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祭坛之下恐有蹊跷,魔道所图恐怕不止是抽取我等性命修为那么简单!那‘魔胎’绝非善物!”
凌绝霄强行压下伤势,目光如电射向祭坛:“你的意思是,这祭坛只是个幌子,或者…只是供养那所谓‘魔胎’的工具?”
“极有可能!”李靖重重点头,“否则无法解释为何需要如此庞大的精血和魂魄能量,以及需要三名筑基魔修亲自坐镇主持!我们必须立刻查看!”
此言一出,所有听到的人脸色都变了。如果魔道还有后手,或者说真正的目标尚未达成,那他们的危机就远未结束!
“我来!”萧刃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祭坛边缘,他手中把玩着几枚奇特的破阵锥,“这祭坛魔纹虽受损,但核心处仍有防护,强行攻击可能引发不可测变化,需得小心破开。”
“萧师弟小心,我为你护法!”柳明月清冷开口,月轮剑阵再次亮起清辉,笼罩在萧刃周围,警惕任何可能出现的异动。
张一符也立刻掏出几张散发着土黄色光晕的符箓:“道爷我来加固周围地脉,免得下面真有什么鬼东西冲出来搞得地动山摇!”
凌绝霄深吸一口气,强行站直身体,巨剑横在身前:“所有人戒备!李师弟,陈师弟,你们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石师弟,罗师弟,护住伤员后退一段距离!”
命令迅速得到执行,幸存下来的七派弟子虽身心俱疲,却在这一刻爆发出惊人的执行力,迅速各就各位。
萧刃的动作快如鬼魅,手中破阵锥精准地刺入祭坛魔纹的几个关键节点,他的灵力属性似乎极为特殊,能巧妙地中和侵蚀魔纹能量而不引起剧烈反弹。只见祭坛上光芒明灭不定,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片刻之后,随着最后一道关键魔纹被破除,祭坛中央原本用于汇聚血液的凹槽猛地向下塌陷,露出一个黑黝黝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一股更加精纯、更加阴冷、充满了毁灭与疯狂意味的魔气,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从洞口中喷涌而出!
“好浓烈的魔气!”陈玉楼惊呼,手中金书自动翻页,散发出更强的浩然正气抵御这股侵蚀。
众人望去,只见洞口之下并非实土,而是一片被开拓出的巨大空间。隐约可见下方是一个更为复杂和诡异的法阵,法阵中央,一团难以形容的、暗红色的、如同巨大心脏般微微搏动的肉瘤状物体,正悬浮在半空!
那肉瘤表面布满了紫黑色的血管纹路,每一次搏动,都贪婪地吸收着从上方祭坛渗透下来的、经过初步提纯的血色能量,并散发出令人神魂悸动的邪恶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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