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下,血色禁地入口所在的裂谷,仿佛大地被巨神一剑劈开的狰狞伤疤,弥漫着亘古不化的肃杀之气。今日,这道伤疤边缘,却前所未有地聚集了越国修仙界七大门派的精英弟子。然而,与往常不同的是,今日汇聚于此的,无一例外,尽是炼气期修士。这是七大派共同立下的铁律:血色禁地,唯炼气可入。若有筑基修士胆敢擅闯,入口处那上古遗留的禁制便会自行激发,将其瞬间抹杀,绝无例外。
各色遁光如流星般从四面八方射来,按宗门所属,泾渭分明地落下,无形中划出了七个区域。空气中弥漫的灵气都似乎变得粘稠而压抑,混杂着锐利的兵戈之气、若有若无的丹香、淡淡的妖气以及种种难以言明的秘法波动。数百道气息交织碰撞,虽无筑基威压那般浩瀚,却更显尖锐、激烈,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蓬勃野心与毫不掩饰的杀机。
巨剑门阵营前方,一名黑衣青年抱剑而立。他面容冷峻,线条硬朗如刀削斧劈,虽只是练气十三层大圆满的修为,但那双闭合的眼眸间,却自有迫人锋芒逸散而出,仿佛体内蕴藏着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凶剑。怀中那柄巨剑宽如门板,竟无剑鞘,暗沉沉的剑身上仿佛凝固着干涸的血迹与无尽的杀伐之气。他周身丈许之内,地面上的砂石无风自动,缓缓旋转,形成一片无形的剑意领域,令人望而却步,不敢靠近。他便是凌绝霄,巨剑门此代练气弟子中剑道第一人,人未动,剑意已慑人心魄。
不远处,清虚门的弟子们则显得“活泼”许多。为首一个小道士,看起来年岁不大,脸上总是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嘻嘻表情,眼睛眯成两条缝。但他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指,却一直在宽大的袖袍中无意识地勾画着什么,指尖每每划过空气,便有一道微不可察的灵光符文一闪而逝,旋即湮灭,周而复始,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娴熟与诡异。他的修为同样停留在练气十三层巅峰,但周身灵力圆融,符意自生,显然已将基础打得无比牢固。他是张一符,清虚门符道奇才,据说已能初步虚空画符,于练气期中堪称异数。
化刀坞的队伍旁,一棵枯树下,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年懒洋洋地倚靠着,似乎对周遭的紧张气氛浑然不觉。他指尖,一柄长不过三寸、薄如蝉翼的飞刀正如同活物般上下翻飞,跳跃穿梭,划出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轨迹。那飞刀每一次微小的转向停顿,都仿佛毒蛇吐信,气机若有若无地锁定了场中几个气息最强之人,包括凌绝霄、张一符,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挑衅与危险。萧刃,人如其名,修为练气十三层,他的飞刀,便是死神的请柬,快、准、狠,专破护身灵光。
黄枫谷的队伍前方,一位身着锦袍的青年负手而立,他面容俊朗,气度雍容华贵,手中把玩着一本金线镶边的书册和一支银光闪闪的毛笔,不像是来厮杀,倒像是来赴一场诗会。但他偶尔抬起的眼眸中,却闪烁着与其气质不符的锐利精光,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全场,尤其是在其他几位天才和魔道阵营方向停留片刻,仿佛在评估着什么。陈玉楼,黄枫谷陈家嫡系,练气十三层大圆满,法、体、神三者均衡发展,底蕴深厚,灵力的精纯与雄厚远超同阶。
另一边,掩月宗的弟子们最为奇特,他们大多成双成对,男女弟子气息隐隐交融,步伐一致,仿佛一个整体。为首一名女子,身姿窈窕,面容被一层淡淡月光般的薄纱遮掩,看不清具体容貌,唯有一双清冷如寒潭的眸子露在外面,平静地注视着入口光门。她便是柳明月,掩月宗此行之首,练气十三层,其合击之术,据说可短时间内爆发出媲美筑基初期的威力。
此外,天阙堡的弟子身旁悬浮着各种奇门兵器,子母环、鸳鸯钺、破甲锥,寒光闪闪,个个煞气逼人;灵兽山的弟子则大多伴有形态各异的灵兽,低吼嘶鸣,躁动不安,修士本身修为也多在炼气十二、三层。
各派弟子加起来足有数百之众,修为最低也是练气十层,练气十二、三层的精英占了多数。如此多的年轻天才聚集,气机交织碰撞,虽无筑基威压,却自成一片令人窒息的力场。彼此间眼神交错,充满了警惕、审视、敌意,以及一丝隐藏极深的贪婪。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身边的“同道”,进入禁地后,随时可能变成最危险的敌人。筑基丹的诱惑,足以让任何人疯狂。
在这群英荟萃、强者云集的场面中,灵兽山的队伍末尾,李靖如同投入大海的一颗石子,毫不起眼。他穿着普通的外门弟子服饰,周身流露出的灵力波动维持在练气十二层,不高不低,正好处于一个不会引人特别关注,又勉强有资格参与的程度。他微微低着头,目光看似落在自己脚前,实则强大的神识早已如同无形的水银,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谨慎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得益于九衍塔的滋养和《黄庭经》的修炼,他的神识强度远超练气范畴,甚至接近筑基中期,这是他最大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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