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那高耸巍峨的古城墙染上了一层悲壮而苍凉的色彩。禹州城,这座矗立在商朝东部边境已数百年的雄城,如同一位伤痕累累却依旧不屈的巨人,沉默地守护着身后的万里沃土。青石垒砌的城墙高达十丈,岁月的风霜和无数次战火的洗礼在其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深可见骨的妖兽爪痕、大片焦黑的法术灼烧遗迹、以及修补后又再次崩裂的创口,无一不在诉说着这片土地曾经历的血与火。
李靖风尘仆仆,站在等待入城的冗长队伍末尾。他一身粗布衣衫洗得发白,边角处甚至有些磨损,与周围那些推着货车、挑着担子、衣着各异的行商旅人相比,显得格外朴素,甚至有些寒酸。然而,他那经过两世灵魂锤炼的眼神,却锐利而沉静,与他外表显露的年轻和落魄截然不同。他抬头望向城楼,那面玄鸟旗帜在晚风中猎猎作响,象征着商王朝的威严,也让他对这个陌生的洪荒时代有了更真切的实感。
回到洪荒已有数月,从最初的茫然无措到如今的初步适应,他经历了太多。体内那点微末的道行,在长途跋涉和偶尔采集到的微弱灵气滋养下,艰难地恢复到了炼精化气初期,但此刻的他,仍渺小得如同沧海一粟。前路漫漫,吉凶未卜,但这并未消磨他的意志,反而激起了他久违的、从微末中崛起的斗志。
队伍缓慢前行,空气中混杂着尘土、汗水、牲畜以及各种货物的气味。守城士兵的神色带着边境特有的警惕和疲惫,检查得颇为仔细。
“下一个!”一个嗓音粗哑、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士兵头目喊道,目光扫过队伍。
李靖平静地走上前,递上那份略显粗糙的路引文书。这是前几日,他途径一个小村落时,恰逢几只低阶妖兽袭扰,出手相助后,那位感激不尽的老村长所能拿出的最正式的谢礼。
“从哪里来?到禹州城做什么?”士兵头目接过文书,锐利的目光在李靖略显沧桑却难掩锐气的面容上扫过,尤其在他那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眼神上停留了一瞬。
“自南方游历而来,寻仙访道,增长见闻。”李靖语气平稳,这是他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既符合他此刻散修的身份,也不会引人过多怀疑。
士兵仔细查验了文书上的印鉴,又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破绽,最终只是挥了挥手:“进去吧。最近城外不太平,妖兽躁动,甚至有邪祟流窜的传闻,入夜后少在外面晃荡,免得惹麻烦。”
“多谢军爷提醒。”李靖点头致谢,接过文书,随着人流穿过了那幽深阴凉的城门洞。
刚一进入城内,喧嚣鼎沸的市井气息便如同热浪般扑面而来,与城外的肃杀形成了鲜明对比。宽阔的青石板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小贩们高声吆喝,兜售着各种货物;行人摩肩接踵,有匆匆的旅人,有采买的居民,也有嬉笑追逐的孩童;车马辚辚,夹杂着讨价还价声、说笑声、甚至远处传来的隐约市乐声,构成了一幅鲜活而充满生机的人间烟火图。
然而,在这看似繁华安宁的表象之下,李靖那历经两世锤炼、尤其是穿越后变得异常敏锐的灵觉,却很快捕捉到了一丝潜藏的不和谐音。空气中,除了各种人间气味,还弥漫着一股极淡、却被某种力量刻意遮掩的妖气!这妖气阴冷、混乱,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和腐臭,如同美玉上的瑕疵,虽然细微,却难以逃过他高度集中的感知。
“有意思。”他低声自语,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熙攘的街道,实则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快速分析着妖气的来源和性质,“这繁华之下,藏着见不得光的东西…而且,似乎与大地脉动有所勾连?”
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如同一个真正的旅人,先寻了家位置相对偏僻、客人不多的“悦来”客栈住下。要了一间临街的普通客房后,他简单洗漱,吃了些客栈提供的粗劣饭食,便开始盘膝打坐,一方面恢复连日赶路的疲乏,另一方面则更加专注地感知和分辨那弥漫在城中的异常气息。
凭借前世在斗罗大陆历练出的超凡洞察力,以及这一世初步接触道法后对能量、尤其是阵法与气息的敏感,他很快将目标锁定在了城东区域。那里的妖气最为浓郁,并且似乎深入地底,与城市之下的地脉产生了某种微妙而邪恶的联系,像是在汲取着大地的力量,又像是在污染着它。
接下来的两日,李靖白天便在城中看似闲逛,实则在城东区域外围多次徘徊,仔细观察地形、人流以及地气流动。他发现城东多是富户宅院和一些仓库货栈,守卫相对森严,平民较少涉足,这更为那隐藏的妖邪提供了掩护。他甚至能隐约感知到几个极其隐蔽的、吸取地脉能量的节点,手法相当老道。
第三日黄昏,李靖坐在距离城东不远的一家茶馆二楼,点了一壶最便宜的粗茶,目光透过窗棂,看似欣赏街景,实则继续监控着城东方向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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