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光熹三年盛夏,炎阳似火,炙烤着青州平原。
官道上尘土飞扬,
两匹骏马四蹄翻飞,溅起的泥尘被烈日蒸出一股焦糊味。
马背上二人,皆是一身劲装,汗透衣衫却丝毫不见疲态。
左侧关羽,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若重枣,声如巨钟。
他胯下战马神骏非凡,无半根杂毛,纵使奔袭半日,依旧昂首嘶鸣,气势如虹。
手中青龙偃月刀斜挎鞍侧,
刀鞘上的吞口鎏金,在烈日下闪着慑人寒光。
右侧那人,身着青布战袍,面容清俊,眉宇间带着几分儒雅,
却又透着一股杀伐果断的锐气,
正是新近投奔刘备的谋士兼将领李墨。
他胯下踏雪无痕,通体乌黑,唯有四蹄雪白,亦是千里挑一的良驹。
二人此行,乃是奉镇东将军刘备之命,
分赴青龙卫驻地与青州水军大营,商议驰援北海之事。
日前,北海太守孔融遣心腹星夜突围,送来一封血书,
言黄巾贼首率数万贼众围城,
北海郡城旦夕可破,城中百姓危在旦夕。
刘备素有仁德之名,与孔融相交莫逆,岂能坐视不理?
然平原郡兵力有限,如何调兵遣将,以最快速度解北海之围,
便成了眼下的头等大事。
“云长兄,”
李墨勒住马缰,
抬手抹去额角滚落的汗珠,声音清朗却带着几分急切,
“此去北海,陆路经般阳、济南二郡,
虽路程稍近,却多是崎岖山道,
且沿途贼寇横行,黄巾游骑四处劫掠,
我军若走陆路,怕是要步步受阻,延误战机。”
关羽闻言,丹凤眼微微一睁,目光如电,
扫过前方隐约可见的青龙卫营寨轮廓,
沉声道:“李贤弟此言差矣。
陆路虽险,却能直击北海城下。
青龙卫五千精兵,皆是某亲手操练,个个以一当十,悍不畏死。
星夜兼程之下,三五日便可抵达。
贼众虽是乌合之众,却也不可小觑,唯有以雷霆之势,方能速战速决。”
李墨轻轻摇头,手指向东南方向,
那里便是弥河渡口,青州水军的驻地所在:“云长兄勇冠三军,自然不惧宵小。
可你想过没有?
五千大军长途奔袭,粮草辎重如何携带?
若轻装疾行,即便到了北海,亦是强弩之末,如何抵挡数万贼众的轮番冲击?”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郑重:“水路则不同。
弥河直通北海城外白浪河,
顺流而下,畅通无阻。
主公,已从袁术手中购得一艘艨艟巨舰,此舰乃是当年讨黄巾的遗存,
船身坚固,可载千人,更配有投石机、连弩等重器。
此外,某还集结了数千舟楫,大小楼船、走舸一应俱全,
足以运载两千精锐水兵,以及足够支撑半月的粮草辎重。”
关羽眉头微皱,
他素知袁术心胸狭隘,吝啬成性,
大哥能从他手中购得如此巨舰,定然费了不少周折。
他沉吟道:“水军虽好,却有一弊——行船速度太慢。
若等到水军抵达,北海怕是早已城破人亡了。”
“云长兄放心。”
李墨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异光,
“某自幼研习水战之法,更习得一门控水之术,可借军势加持,
引弥河之水推舟助行。
届时,船队速度可较平日快上两倍,未必会比陆路大军慢上分毫。”
关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与李墨相识日久,
只知此人足智多谋,却不知他竟身怀此等异术。
他凝视着李墨,见其神色笃定,不似虚言,便缓缓点头:“好!便依贤弟之计。
你率水军顺流而下,某亲率五千青龙卫走陆路,星夜兼程。
我二人约定,三日后午时,
于北海城外白浪河口会师,共破管亥贼众!”
“谨遵云长兄将令!”
李墨拱手行礼,声音铿锵有力。
二人相视一笑,随即调转马头,分道扬镳。
关羽策马朝着青龙卫驻地疾驰而去,战四蹄腾空,如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李墨则催马奔向弥河渡口,青布战袍随风飘动,
心中已然开始盘算水战的诸多细节。
青州水军大营,坐落于弥河入海口处,
营寨连绵数里,旌旗蔽日,杀气腾腾。
此时的渡口之上,已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数千艘舟楫整齐排列在河面之上,小到轻快的走舸,
大到巍峨的楼船,帆樯林立,遮天蔽日。
而在船队的正中央,一艘格外醒目的巨舰,
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山,稳稳地停泊在水面,
正是刘备从袁术手中购得的艨艟。
这艘艨艟巨舰,通体由坚硬的奇檀木打造,长达十五丈,宽三丈有余,
船头雕刻着狰狞的蛟龙头,龙须飞扬,双目圆睁,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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