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里吹过一望无际的耕地,
本该是嫩苗破土、生机盎然的光景,可眼下的田地,却透着几分扎眼的破败。
大片青嫩的禾苗间,
疯长着半人高的杂草,根系盘错着抢尽养分,让禾苗蔫黄瘦弱;
土块里埋着大小不一的石头,
裸露的棱角划得田地坑洼,
灌溉的水流顺着沟壑漫溢,泡烂了不少苗根;
更有青黑的虫子趴在苗叶上啃食,
叶片布满孔洞,连带着田埂边的沟渠里,都漂着不少枯萎的禾苗,
看得人心头发沉。
刘备等人又来到,靠近王家的田地。
他身着素色布袍,腰间系着简单的革带,站在田埂上。
他平日里温润平和的眉眼,
此刻拧成了川字,目光扫过这片荒芜的耕地,眼底藏着化不开的凝重,
连指尖都微微攥紧,带着几分压抑的力道。
身旁的平原县令低着头,额角渗着冷汗,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片粮田关乎数十万百姓的口粮,如今春耕遭此破坏,他难辞其咎。
“主公,是属下督导不力,没能及时清剿田间祸害,还请主公降罪。”
县令的声音沙哑,带着满心愧疚,身后的几名乡绅官吏也纷纷躬身,神色慌张。
刘备没应声,只是缓缓迈开脚步,
踩进松软的泥土里,布靴沾了泥点也浑然不觉。
他走到一株被杂草缠绕的禾苗旁,
缓缓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蔫黄的苗叶,触感粗糙,
还沾着一只蠕动的菜青虫。
抬手拨开旁边的杂草,底下板结的土壤里,赫然埋着一颗拳头大的石头,
挖出来时,泥土顺着石头滚落,露出湿漉漉的坑洼。
他握着石头,目光扫过地里肆意的杂草、乱窜的虫子,
还有那些阻碍耕种的石头,
声音缓缓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字字透着决绝:“春耕时节,土地该养的是禾苗,是百姓的口粮,
不是这些抢养分、毁庄稼的杂碎。”
顿了顿,他抬眼望向远方的王家驻地,
眼底的平和渐渐褪去,
多了几分冷意:“这事不怪你们。
王家那些豪强,就跟这些杂草、石头、虫子一样,盘踞在平原郡,霸占良田、欺压百姓,
连春耕都敢暗中破坏,不肯安分守己,
不肯与百姓共生,不肯顺着政令好好做事。”
“春耕的时候,
从来没有这些杂碎生存的土壤,
他们既然不合作,非要做祸害民生的蛀虫,那便没必要存在了。”
话音落下,刘备原本平静的面庞骤然沉了下来,
眼底的冷意瞬间化为浓烈的怒火,
那怒火没有歇斯底里的爆发,
反倒像夏天酝酿已久的雷霆,藏在厚重的云层里,
沉寂却极具威慑力,
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连吹过的春风都带上了几分刺骨的寒意。
几名官吏吓得双腿发软,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下一秒,刘备体内的气血骤然激荡起来,
一股磅礴的气息,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开来,
脚下的泥土都微微震动,
地里的杂草被这股气息拂过,纷纷弯腰颤抖,像是在畏惧般臣服。
他缓缓站起身,身形愈发挺拔,
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白金色光晕,
随着气血不断翻涌,
那白金色的气血骤然冲天而起,如同一道白色的光柱,直刺云霄。
不过片刻,三里范围内的天际,都被这白金色的气血染透,
原本澄澈的天空,此刻满是耀眼却不刺眼的白金色,
光芒漫过耕地、漫过远处的村落、漫过平原郡城的城墙,
连天边的云彩都被染成了淡金色,远远望去,肃穆又威严。
平原郡城内的百姓抬头望见这异象,纷纷驻足观望,
脸上满是震惊与敬畏,不知发生了何事,
却能清晰感受到那股气息里的仁厚与威严,心底莫名生出几分安稳。
刘备立于田间,周身白金色气血缭绕,
目光锐利如刀,扫过身旁的郭嘉与张飞,语气铿锵有力,没有半分拖沓,
直接下达命令:“奉孝,翼德,此事交由你们二人全权负责,
即刻带人拿人,
务必斩草除根,不留任何后患。”
“清理这些豪强,
就跟春耕清理杂草、石头、虫子一样,
要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不能留,
不能让任何一颗蛀虫,再祸害平原郡的百姓,再破坏青州的民生。”
“诺!”
郭嘉与张飞齐声应道,声音洪亮,
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眼底都燃起了战意。
郭嘉向前一步,手中的折扇缓缓展开,
扇面上的山水图案,在白金色的光晕下,隐隐透着几分玄妙。
他闭上双眼,精神力瞬间从体内蔓延开来,
如同一道无形的波纹,朝着四周扩散,
很快便覆盖了整片耕地,乃至远处的平原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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