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沁玉坐在凳子上,目光落在老夫人面上:“母亲,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知母亲可有什么话想跟儿媳说的?”
老夫人咬牙切齿:“你……有些……有些事,你这辈子都……休想知道。”
“陈沁玉,枉你精明一世,到头来,却,却不知……”
陈沁玉轻蔑地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丝讥讽:“却不知吕方招与吕明德竟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老夫人瞬间瞪圆了双眼,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沁玉:“你,你……你如何,知晓……”
陈沁玉勾着唇角,面上的笑意不减:“母亲也很诧异吧,你们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母亲,儿媳装的如何,没被你们瞧出来吧?”
“母亲,如今你大限已至,也不必过多思虑,毕竟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你都看不到了。”
老夫人怒目圆瞪,她恨,她恨毒了陈沁玉,她没想到陈沁玉竟早就察觉出了异样,她更不愿相信,一直以来他们都被陈沁玉蒙在鼓里,当猴一样耍。
以陈沁玉歹毒的性子,她那一双孙儿又当如何?
他们还当陈沁玉不知情,他们却不知,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个。
回想这段时日发生之事,老夫人这才如梦初醒,原来,陈沁玉早就知晓了,所以她将吕润昱从柴房救了出来,而后又将他送进了宫,送到了太子身边。
而吕方招,被一次次惩处,关进柴房,原来这都是陈沁玉谋划好的。
老夫人越想越气,越想越恼,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陈沁玉,你个毒妇!
“母亲,在死之前让你知晓这些,你也该能瞑目了,说到底儿媳对您,可是仁至义尽,至于其他那几位,母亲放心,儿媳向来是个嫉恶如仇,有仇必报之人,想必要不了多久,母亲便能与他们团聚。”
老夫人如树枝一般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床沿,浑浊的眸子翻涌着不甘与怨愤,她用尽半生心力筹谋的一切,却早就被陈沁玉看穿了。
突然间,老夫人只觉喉间一阵腥甜,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辱骂陈沁玉,只是她一张嘴,喷涌而出的不是难听的话语,而是一口鲜血。
痛,太痛了。
腹部疼痛愈发难以忍受,老夫人神情也随之恍惚起来。
渐渐地,她甚至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只是眼底深处那一抹怨恨与狠厉却怎么都抹不去。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可那又如何?
直到老夫人咽下最后一口气,她那双眼睛都未能合上。
陈沁玉看着毫无生机的老夫人,只轻声叹了口气:“结束了。”
再次走出寿安堂的时候,陈沁玉眯着双眼感受着温暖的阳光,这一刻,她只觉格外安心。
下一秒,陈沁玉逼着自己哭了出来:“老夫人,西去了……”
待下人们将消息传遍侯府之时,陈沁玉已经在老夫人面前装模作样哭了许久。
谢素莲等人来此的时候,陈沁玉还在继续演:“母亲,您怎么说走就走了,母亲,您好狠的心啊。”
“母亲,您就这样撒手不管了,这让儿媳如何能接受啊?”
“母亲,您快醒来,是儿媳没有照顾好您。”
谢素莲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而后跪在陈沁玉身后,开始吆喝。
除了柳沐锦,还有被关在柴房的吕方招,所有人都来了。
宁静姝与吕明德纷纷跪在后头,吕青蝶与吕润昱也是如此。
吕仁书出现的时候,他的面上并无过多悲伤的神情,看着床榻上没了半分生机的母亲,心头却是说不出的情愫。
生他养他的母亲死了,他本该悲痛万分,可眼下他竟只觉着轻快了不少。
母亲做出那等下三滥的事,她本就已经配不上侯府老夫人的名号。
但碍于情面,吕仁书还是跪了下来:“母亲一路走好,母亲一路走好!”
“侯爷节哀,母亲走的突然,未受大罪,也算是喜丧了,更何况还有张嬷嬷在前头等着她,到了那边,有张嬷嬷相伴,母亲定不会受委屈。”
陈沁玉这么安慰着。
吕仁书点点头。
谢素莲抬头扫了一眼周遭,听说老夫人死的时候只有陈沁玉一人在场。
突然间,她瞧见那木桌上放着一个食盒,旁边还有一个碗,难道说……
谢素莲满脑子都被那个想法充斥着,若是可以,她或许可以借此机会扳倒陈沁玉。
谢素莲在刘嬷嬷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侯爷,老夫人过世,青漫理应回府悼念,妾身这便去叫人给她传个口信。”
“还有大爷那里……”
陈沁玉冷笑一声:“姨娘果真对大爷体贴入微,母亲过世,他又是母亲的亲孙儿,自是要将他放出来几日的。”
谢素莲微微皱起眉头:“只是放出来几日吗?”
陈沁玉冷眼看着谢素莲:“不然呢,姨娘以为当如何?”
谢素莲低下头:“妾身不敢!”
而后谢素莲又暗自怒骂了几句:你且得意着,看你还能张狂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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