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的失态冒犯了您,所有罪过皆由我一人承担。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将怒火仅倾泻于我身上。”
求饶的话语不出吴建豪所料,可话里的离谱程度,却让他挑了挑眉。他倚着教学楼顶的护栏,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锈迹斑驳的栏杆,语气带着几分装傻的无辜:“我说,在你眼里我到底是哪种魔王?你拿到的情报怕不是把我和沃班那老疯子搞混了?这话听得我都懵了。”
——什么“杀了我平息怒气”,什么“不要残害无辜”,这简直是把他当成了以虐杀为乐的暴君。吴建豪把吐槽咽回肚子,只眯着眼打量眼前的巫女。
万里谷佑理跪坐在天台的草坪上,校服裙摆被风吹得微微鼓起。她双手交叠按在膝头,脊背挺得笔直,即便眼眶泛红,语气依旧坚定如誓:“身为弑神之魔王,您拥有翻覆天地的力量。但唯有慈悲与宽容,方能彰显王者仁德。所有过错都由我一力承担,只求您勿将怒火迁怒于无辜民众。”
这姑娘是真的信了。吴建豪看着她纤长睫毛上沾着的细碎泪珠,突然觉得好气又好笑——能把情报编得这么离谱,背后那人简直该拖去喂魔兽。“行,我明白了。等我揪出给你灌这些歪理的家伙,非得让他尝尝被魔术黏在天花板上的滋味不可。”
话音刚落,万里谷佑理的脸色骤然发白。她膝行几步扑过来,冰凉的手指死死攥住吴建豪的裤脚,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冒犯您的人只有我!要惩罚就罚我吧,我已经做好觉悟了——无论您想怎样蹂躏、玩弄,我都悉听尊便!”
吴建豪的动作猛地顿住,低头看着巫女泛红的眼角和紧绷的下颌,突然伸手扶额:“……你先抬头,我问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万里谷佑理茫然地抬起头,水汪汪的绿眸里满是困惑:“您的意思是……不会让我痛快死去,要慢慢折磨吗?”
“我的天!”吴建豪差点没站稳,干脆蹲下身与她平视,指尖戳了戳她的额头,“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是不是有人说‘讨好魔王就得这样’?”
“这……”巫女的脸颊瞬间涨红,避开他的目光嗫嚅道,“您不打算惩罚我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攥着裤脚的手却没松开,“我还有个任性的请求,想先让您尽兴……”
“所以说你根本没搞懂这些话的意思啊!”吴建豪无奈地叹气,指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这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有人教你的?”
“是……甘粕先生说,这样做能让您消气。”万里谷佑理的耳朵尖都红透了,像熟透的樱桃,“他说魔王都喜欢顺从的贡品,让我……让我照做就好。”
“甘粕是吧?”吴建豪站起身,大拇指在脖子上比了个斩击的手势,眼底闪过一丝恶作剧般的凶光。
“不要!”万里谷佑理猛地抱住他的小腿,脸颊贴在冰凉的牛仔裤上,声音带着哭腔,“是我没能领会您的心意,才会说出蠢话。您要罚就罚我,千万别为难甘粕先生!”
吴建豪看着缠在腿上的“小尾巴”,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滑稽。他弯腰拎住她的后领,像提小猫似的把人扶起来:“行了,别演苦情戏了。既然你这么想要‘惩罚’,就给我咬紧牙关撑住。”
“是!”万里谷佑理立刻闭上眼睛,双手攥紧裙摆,浑身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下一秒,她只觉得额头被轻轻弹了一下,力道不重却足够清晰。巫女惊讶地睁开眼,捂着额头踉跄后退半步,绿眸里满是茫然:“这……这样就结束了?”
“不然呢?”吴建豪挑眉,“惩罚就是——把那些烂七八糟的歪理全忘掉,以后用你自己的样子跟我说话。明白了吗?”
“是!”万里谷佑理用力点头,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眼底泛起水光——这次不是害怕,而是如释重负。她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轻轻拍了拍,露出释然的笑容,“太好了,这下用不上这个了。”
“这是什么?”吴建豪伸手接过。纸条上密密麻麻写着“若魔王发怒则伏地求饶”“若魔王调侃则垂眸顺从”之类的细则,末尾还画着简易的表情参考图。
“是甘粕先生给的‘应对手册’。”万里谷佑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他说您的性格难以捉摸,让我对照着做。可您明明很随和,我硬要装出顺从的样子,刚才真的快紧张死了。”
“这老狐狸,倒是会算计。”吴建豪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突然笑出声,“用一个巫女当探针,既能试探我的脾气,又不会有太大损失——有点意思,这次就饶他一回。”
他转身靠回护栏,余光瞥见万里谷佑理还站在原地,双手不安地绞着裙摆。“说起来,你刚才说有请求?现在可以说了。”
巫女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快步上前一步,神情变得无比郑重:“我想请您,让我看一看‘戈尔贡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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