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应生引着两人穿过铺着猩红地毯的走廊,水晶灯的光芒在艾莉卡鎏金长发上碎成星子。餐厅主厅的墙上嵌着华丽的金色画框,威尼斯玻璃艺术品在角落折射出流光,空气中浮动着松露与果木的香气,俨然一座藏在萨丁岛的艺术宫殿。艾莉卡刚在丝绒椅上坐定,便抬手招来侍者,指尖划过酒单时,红宝石戒指与鎏金菜单碰撞出清脆声响。
“一瓶布鲁奈罗,年份选十年以上的。”她头也不抬地吩咐,语气里的贵族气度与方才在火车上的窘迫判若两人。
吴建豪将帆布包搁在邻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包身——里面的石板又开始发热,与眉心种子的共振比在火车上更强烈。“喂,小孩子喝这么烈的酒,不怕被《赤铜黑十字》的长老罚抄骑士守则?”他手肘撑着桌面,笑意里藏着几分促狭。
艾莉卡猛地抬眼,红宝石戒指在灯光下划出冷芒,骑士裙的金线绷得笔直:“下个月就满十六岁的布兰德里家继承人,早过了需要监护人管教的年纪。倒是你——”她故意上下打量吴建豪,“该不会是怕喝醉了出洋相吧?”
“我只是担心某些人输了哭鼻子。”吴建豪指尖敲了敲桌沿,“你这性子,和英灵殿里那位罗马皇帝倒是有几分像。”
“哈,哈,哈。”艾莉卡发出三声干笑,指尖重重按在酒单上,“你这是在质疑我的酒量?那就来赌一场——谁先撑不住,就得无条件服从对方一个命令。”她顿了顿,猩红的眼尾微微上挑,“事先声明,我赢了的话,可要你把石板的来历一五一十说清楚。”
“赌注倒是合我心意。”吴建豪挑眉,“但我得提醒你,绅士从不欺负醉醺醺的小姑娘。”
“等你赢了再说大话!”艾莉卡抬手招来侍者,声音陡然拔高,“再加三瓶基安蒂,要醒透的!”
酒侍很快推着银质酒车过来,深红宝石色的酒液注入水晶杯时,泛起细密的酒泪。艾莉卡端起酒杯,不等吴建豪举杯就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她的唇角滑落,在脖颈上晕开淡红痕迹。“磨磨蹭蹭的像什么样子?”她将空杯倒扣在桌上,挑衅地看向吴建豪,“不会喝就趁早认输。”
吴建豪无奈摇头,端起酒杯轻晃。酒液在杯中旋转,释放出黑樱桃与紫罗兰的香气,入口时醇厚的甜味裹着恰到好处的单宁涩感,尾调的酸意恰好驱散了旅途的疲惫——这些关于品酒的记忆,如潮水般从草薙护堂的人生里翻涌上来。
“十年份的布鲁奈罗,单宁收得很稳,果味还没完全散掉,倒是适合用来开胃。”他放下酒杯,余光瞥见艾莉卡错愕的神情,忍不住笑了,“怎么?没想到送货的也懂酒?”
“不过是记了几句品酒手册上的空话。”艾莉卡嘴硬道,却悄悄放慢了倒酒的动作。酒过三巡,她的脸颊泛起绯色,眼神也开始发飘,却仍攥着酒瓶往杯里添酒,“再来……这杯我肯定赢……”
“好了,到此为止。”吴建豪按住她的手腕,指尖触到一片滚烫。艾莉卡的鎏金长发垂落在手背上,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水味,“再喝下去,明天别想有力气去找魔女。”
“不行!”艾莉卡猛地挥开他的手,酒液溅在骑士裙的金线上,“你比我多喝半杯……这不算赢!我要你输得心服口服……”她抓起酒瓶直接往嘴里灌,酒液顺着下巴淌进衣领,整个人晃了晃,才勉强扶住桌沿。
吴建豪看着她眼底的水汽,无奈叹了口气。他结完账刚要扶她起身,艾莉卡突然揪住他的衣领,吐气如兰:“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
“是有点。”吴建豪坦诚道,“但比英灵殿里那位皇帝陛下收敛多了——她当年为了争歌剧主角,可是放火烧了半座罗马剧院。”
艾莉卡没听懂他的玩笑,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突然打了个酒嗝,身体一软倒在他肩头。吴建豪无奈地扶住她,指尖刚碰到她的腰,帆布包里的石板突然传来一阵灼烫——比在火车上更强烈的共振,那些拆解到一半的古拉丁文,竟在脑海中拼凑出“钢”“守护”“雷霆”三个破碎的词根。
(吾主!这可是让她彻底记住汝的绝佳时机!)尼禄的声音突然在意识里炸开,猩红眼眸的投影激动地挥着短剑,“此等天之骄女,向来不屑于循规蹈矩的追求者,汝这般‘挑衅’反而能入她眼。此刻只需顺势流露关切,必能立下牢固的羁绊!”
(以醉酒为契机算计女性,绝非骑士所为!)迪卢木多的银枪在英灵殿地板上划出火星,银蓝色发梢下的眼眸满是不赞同,“绅士当以尊重为前提,而非趁人之危。”
(小白脸懂什么!这是帝王的御下之道——让臣属既敬且爱!)尼禄踩着红色礼裙上前,与迪卢木多对峙,“总比某些人靠泪痣吸引女性要光明正大!”
(你们吵够了没有?)吴建豪在意识里敲了敲桌,抱起昏睡的艾莉卡往餐厅外走,(哈桑那边还没传回“钢之异响”的情报,先管好主线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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