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地的冰冷还未从掌心褪去,卫宫切嗣的靴底已碾过散落的弹壳。他刚奔出数步,余光便瞥见斜前方蜷缩的身影——言峰绮礼竟还活着,黑色教袍被黑泥浸得发亮,胸口起伏间满是诡异的兴奋。
“明明已被圣杯触碰,为何要抗拒?”绮礼缓缓撑起身,喉间溢出低笑,红宝石般的瞳孔死死锁住切嗣,“若你早接受那‘愉悦’,此刻已是新的圣杯主宰。”
“我从不是被选中者,只是个赎罪的人。”卫宫切嗣抬手举枪,枪口稳得没有一丝颤抖,起源弹的弹槽转动声在空旷停车场格外清晰,“圣杯给你的‘馈赠’,不过是扭曲的诅咒。”
“砰!”
枪声炸开时,绮礼竟露出了解脱般的笑容。起源弹穿透心脏的瞬间,他能清晰感受到魔力与灵魂被一同撕裂的剧痛——这极致的痛感,正是他追寻一生的“愉悦”。卫宫切嗣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奔向那处魔力沸腾的战场,靴底溅起的黑泥在地面拖出长长的痕迹。
此时的战场早已不成模样。断裂的钢筋从墙体穿出,碎石堆里嵌着宝具碰撞的划痕,Saber与吉尔伽美什的身影在烟尘中交错。令人意外的是,落入下风的竟是那位金闪闪的王者——乖离剑的混沌能量虽霸道,却也让他承受着反噬,胸口的黄金铠甲已裂开细纹,而Saber虽肩甲崩碎,剑鞘阿瓦隆的治愈魔力却在不断修复她的伤口。
“杂修,别以为本王会一直陪你玩!”吉尔伽美什的怒吼夹杂着喘息,他挥剑逼退Saber,黄金涟漪中飞出数柄短剑封锁退路,可动作已不如先前迅猛。
Saber没有应答,银蓝色眼眸死死盯着战场中央——那尊悬浮在半空的小圣杯,正散发着既神圣又邪恶的光芒。为了拯救不列颠的执念如火焰般灼烧着她的神经,与吉尔伽美什的缠斗早已耗尽她的耐心。她握紧Excalibur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吟:“魔力……还能支撑最后一击。”
吉尔伽美什瞬间察觉到她的意图,黄金瞳骤然收缩。他刚要催动魔力,Saber已化作一道银白闪电冲来——她竟无视了乖离剑的锋芒,任由剑刃在腹部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借着冲击力将吉尔伽美什狠狠撞向碎石堆。
“咳……”金闪闪咳出一口血,刚要起身,便看到Saber举起了长剑。耀眼的金光从剑刃迸发,连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那是足以摧毁城池的对城宝具之力。
“Saber,我以令咒命令你——破坏圣杯!”
卫宫切嗣的吼声如惊雷炸响。Saber的身体猛地一僵,举剑的动作顿在半空,银蓝色眼眸里写满难以置信。令咒的力量如锁链般缠上她的灵魂,强迫她改变攻击方向,可她仍拼尽全力抵抗,肩膀因极致的挣扎而剧烈颤抖。
“切……嗣……为什么?”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终于冲破眼眶,“这是拯救不列颠的希望……你怎能……”
“我以令咒命令你,破坏圣杯!”
卫宫切嗣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三道令咒在他手背上依次亮起又熄灭。这是他作为Master的最后权限,也是对Saber最残忍的命令。Saber的抵抗在令咒的绝对力量面前彻底瓦解,她绝望地尖叫着,将凝聚了全部魔力的Excalibur挥向近在咫尺的圣杯。
“不要啊——!”
金光如洪流般吞没了圣杯,破碎的光粒中,卫宫切嗣急切地望向天花板的孔洞——按照吴建豪的说法,这里本该逐渐闭合。可下一秒,轰鸣声响彻天地,漆黑如沥青的黑泥从孔洞中喷涌而出,带着腐朽的恶臭,如海啸般席卷整个停车场。
这不是他的错,更不是吴建豪的失算。在将卫宫切嗣送出圣杯空间的瞬间,那片虚假的海水便化作了尸山血海,圣杯意识以爱丽丝菲尔的模样,站在黑泥中央凝视着吴建豪。
“若你当初选择绮礼,此刻早已获得肉身。”“黑爱丽”的声音机械而冰冷,裙摆滴落的黑泥在地面汇成小水洼,“卫宫切嗣虽固执,却比你更容易操纵。”
“操纵?你也配谈这个词?”吴建豪嗤笑一声,黑色风衣下摆的黑泥还在滴落,“不过是团被诅咒污染的能量,也敢觊觎我的身体?”
话音未落,“黑爱丽”便化作一滩黑泥,吴建豪脚下的地面突然翻涌,粘稠的泥浆瞬间缠上他的脚踝。他双臂一振,淡金魔力将黑泥震飞,可刚站稳身形,更密集的黑泥便从四面八方涌来,里三层外三层将他包裹在中央。
“就这点本事?”吴建豪双手在胸前合十,淡金魔力形成的引力场瞬间展开。周围的黑泥如被黑洞吞噬般,疯狂涌向他的掌心,“我承认这能量很强,但小孩子的把戏……”
他的话突然顿住。掌心的黑泥竟开始侵蚀他的魔力,淡金光芒与黑泥接触的地方,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更诡异的是,明明没有直接触碰,他的指尖却传来刺骨的冰凉——黑泥的侵蚀竟穿透了魔力屏障,在指腹留下焦黑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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