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欢那句阴阳怪气的“小朋友没口福”像一根细小的针,精准地戳破了墨渊渟用冷漠伪装起来的硬壳。
他依旧维持着背对的姿态但紧握着轮椅扶手的指节,已经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泛白。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轻微、但在此刻死寂的房间里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响了起来。
“咕——”
声音是从墨渊渟的方向传来的。
是他的肚子在叫。
夏清欢那双像狐狸一样狡黠的耳朵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个“天籁之音”。她强忍着快要咧到耳根的笑意,内心已经开始疯狂输出弹幕。
“哦豁!身体是最诚实的!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肚子却叫得比谁都欢。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而墨渊渟在自己肚子发出那声“抗议”的瞬间,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他那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俊脸,此刻更是迅速地涨起了一层薄红。那不是害羞而是极致的、无地自容的难堪。
他墨渊渟,墨氏集团曾经说一不二的掌权人竟然会在一个陌生女人面前,因为饥饿而发出这种…丢脸的声音!
这比刚才被她用言语挑衅,还要让他感到耻辱一百倍!
他恨不得立刻驱动轮椅,从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房间里消失。
然而,夏清欢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她慢条斯理地吃完了碗里最后一口米饭,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然后发出了一声满足到灵魂深处的喟叹。
“嗝~”
一个清脆响亮的饱嗝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响彻了整个房间。
如果说刚才肚子叫的声音是让墨渊渟难堪,那夏清欢这个饱嗝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裸的挑衅和侮辱!
墨渊渟的身体因为愤怒,开始微微颤抖。
他感觉自己胸口堵着一股气不上不下,快要爆炸了。他发誓只要这个女人敢再多说一个字,他不管什么风度不风度绝对会把手边所有能扔的东西,全都砸过去!
夏清欢看着他那紧绷得像块石头的背影,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她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餐盘。
就在墨渊渟以为这场“酷刑”终于要结束时,夏清欢却又做出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把自己的餐盘收拾干净后并没有去碰他面前那份被扫落在地、一片狼藉的病号餐,也没有叫人来打扫。
她只是走到门口,对着外面候着的女仆吩咐了一句。
“把我吃剩下的红烧肉和四季豆,端到少爷面前的桌子上放着。”
那个小女仆愣住了,一脸不解:“夏小姐这…”
“放着就行。”夏清欢的语气不容置喙,“别收走也别打扫。就这么放着。”
“这这不合规矩啊…”小女仆快哭了。
“现在,我就是规矩。”夏清欢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出了事我担着。”
小女仆不敢违抗,只好硬着头皮,把那两盘散发着诱人香气、但却只剩下残羹冷炙的菜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墨渊渟面前的茶几上。
做完这一切,夏清欢重新坐回了那张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墨渊渟的背影继续她的“沙雕疗法”。
“墨先生别误会。”她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真诚,但说出的话却能把人气出心肌梗塞,“我可不是在故意馋你。我只是觉得您可能太久没接触过这种充满烟火气的东西了,让您感受一下有助于您接接地气,对病情有好处。”
她顿了顿,用一种更加“贴心”的语气补充道:“您看这吃剩下的饭菜是不是像极了您现在的人生?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呢一塌糊涂,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是不是很有共鸣?”
“你…闭嘴!”
墨渊渟终于忍无可忍!
他猛地转过轮椅,那双阴郁的眸子里此刻已经燃起了滔天的怒火。他死死地瞪着夏清欢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这是他今天对她说的,除了“滚出去”之外的第二句话。
“哟终于肯开口了?”夏清欢非但没怕,反而笑了,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我还以为墨大少爷是个哑巴呢。怎么我说到你痛处了?”
“我让你闭嘴!”他低吼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行啊。”夏清欢点点头干脆利落地答应了“想让我闭嘴可以。两个选择,第一,你把地上那份饭吃了。第二你现在求我,说‘夏医生我错了,求求你别说了’。你选一个。”
“你做梦!”
墨渊渟感觉自己的理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猛地一挥手将茶几上那两盘夏清欢吃剩下的菜,连同盘子,狠狠地扫到了地上!
“哗啦——!”
盘子碎裂的声音伴随着油腻的汤汁和菜叶,溅得到处都是。那块昂贵的、柔软的波斯地毯,瞬间被污染成了一片狼藉。
做完这一切,他喘着粗气用一种近乎怨毒的眼神瞪着夏清欢,仿佛在用这个动作宣泄着自己所有的愤怒和无能。
他以为这个女人会像之前那些人一样,被他吓得脸色发白,尖叫着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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