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
夏清欢说完那番豪言壮语后,心里其实是有点虚的。
她紧紧攥着衣角,手心微微出汗。
偷偷抬眼,瞄了一下身边的男人。
墨渊渟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侧着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一瞬不瞬。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赞同还是反对。
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心慌。
“那个……”
夏清欢咽了口唾沫,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死寂。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
“非要什么?”
墨渊渟终于开口了。
声音有些低沉,听不出情绪。
“非要跟你分得那么清楚。”
夏清欢有点怂了。
“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想让我轻松点。”
“但是……”
她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坚持自己的底线。
“但是如果我连这点追求都没有了,那我跟那些依附于你的花瓶有什么区别?”
“我不想当你众多收藏品里的一个。”
“我想当你的……”
“战友。”
这两个字一出。
前排驾驶座的隔板突然降下来一条缝。
秦时越那张充满八卦欲的脸凑了过来。
“哟,弟妹,觉悟很高嘛!”
“战友这个词用得好!比什么‘贤内助’听起来带劲多了!”
“时越。”
墨渊渟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隔板,升上去。”
“把耳朵闭上。”
秦时越:“……”
“行行行,我不听,我不听。”
“你们继续,继续。”
隔板再次缓缓升起。
但这一个小插曲,却让车厢里紧绷的气氛稍微松动了一些。
墨渊渟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夏清欢。
就在夏清欢以为他要开启“霸总说教模式”的时候。
他突然笑了。
不是那种礼貌的浅笑。
也不是那种带着嘲讽的冷笑。
而是发自内心的、眼角眉梢都染着愉悦的笑。
那一瞬间。
仿佛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夏清欢看呆了。
“你……你笑什么?”
她有些恼羞成怒。
“我很认真的!没跟你开玩笑!”
“我知道。”
墨渊渟抬起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我笑是因为……”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夏清欢一愣。
“什么意思?”
“夏清欢。”
墨渊渟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低缓而郑重。
“你知道你最吸引我的是什么吗?”
“是……美貌?”
夏清欢试探着问了一句,顺便自恋了一把。
墨渊渟轻笑一声,手指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
“美貌只是你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
这情话,满分。
夏清欢脸红了。
“最吸引我的。”
墨渊渟收敛了笑意,眼神变得深邃而专注。
“是你身上的那股劲儿。”
“那股不服输、不认命、永远向着阳光生长的劲儿。”
他想起了初见时。
她也是这样,即使面对他的冷脸和暴戾,也敢跟他硬刚。
为了让他吃饭,她能想出各种奇葩的招数。
为了让他复健,她能陪他熬过一个个痛苦的日夜。
她从来都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她是悬崖上的野草,是石缝里的劲松。
有着极其旺盛的生命力。
“如果我把你关在金丝笼里,只让你享受荣华富贵。”
墨渊渟缓缓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自我剖析的坦诚。
“那你身上的这股光芒,迟早会熄灭。”
“你会变得温顺,变得乖巧,但也变得……”
“不再像你了。”
“我爱的,是那个拿着手术刀、敢跟死神抢人的夏医生。”
“是那个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幼稚鬼’的夏清欢。”
“而不是一个只会依附于我的墨太太。”
夏清欢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她没想到。
这个男人,竟然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他懂她的骄傲,懂她的坚持。
也懂她内心深处那点不想被人看扁的倔强。
“所以……”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
“你同意了?”
“同意?”
墨渊渟挑了挑眉,恢复了那副不可一世的霸总模样。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反对?”
“我只是在想。”
“既然你要重返医学界,那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夏清欢警惕地看着他。
“你又想干嘛?不许直接买医院!也不许给我空降什么院长职位!”
“放心。”
墨渊渟失笑。
“我不会干涉你的专业。”
“但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霸道而护短。
“既然是我的女人要搞事业。”
“那路上的绊脚石,我有义务帮你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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