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拐杖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汗水顺着墨渊渟锋利的下颌线滑落,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的手臂肌肉紧绷,青筋蜿蜒而起,像是在极力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但他没有停。
一步。
两步。
三步。
虽然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晃晃,虽然每一步都需要借助拐杖的支撑。
但他确确实实,是在行走。
不是靠外骨骼机器人,也不是靠别人的搀扶。
而是靠他自己。
靠那双曾经被断言“终身残废”的腿。
“好!”
夏清欢站在终点线——也就是两米开外的沙发旁,像个狂热的啦啦队长一样挥舞着拳头。
“墨渊渟!加油!还有最后一步!”
“为了你的公司!为了你的江山!为了……为了我的奖金!”
“冲啊!”
墨渊渟:“……”
本来挺悲壮、挺励志的气氛,硬是被她这就最后一句给毁了。
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
核心收紧,大腿发力。
“砰。”
最后一步落下。
虽然有些踉跄,但他稳住了。
距离沙发,只有半臂之遥。
夏清欢立刻冲上去,像只护崽的母鸡一样,张开双臂虚虚地护着他,生怕他摔了。
“怎么样怎么样?疼不疼?累不累?”
她一边问,一边熟练地接过他手里的拐杖,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墨渊渟大口喘息着。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那双眸子却亮得惊人。
像是两簇被重新点燃的火焰,在深渊中熊熊燃烧。
“还行。”
他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
“虽然走不快,也走不远。”
“但至少……”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腿,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弧度。
“走到会议室,足够了。”
……
书房内,气氛凝重。
秦时越把最新的情报汇总投屏到了大屏幕上。
“渊渟,情况不太妙。”
秦时越指着屏幕上一路飘红的股价图,眉头紧锁。
“墨渊泽那小子最近疯了。”
“他趁着你‘病重’的消息满天飞,在公司里大搞清洗。”
“好几个一直支持你的老主管,都被他找理由调离了核心岗位。”
“而且……”
秦时越顿了顿,语气变得愤愤不平。
“这孙子竟然在私底下搞串联,拉拢了一大批小股东。”
“明天的年度股东大会,他准备提议重选董事长。”
“说是为了集团的稳定,实际上就是想逼宫,把你彻底踢出局!”
夏清欢在一旁听得直磨牙。
“真不要脸!”
“拿着别人的东西送人情,他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她转头看向墨渊渟,一脸的担忧。
“你身体才刚恢复一点,现在去跟他们硬刚,吃得消吗?”
墨渊渟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那支钢笔。
神色淡然。
仿佛秦时越说的不是即将发生的“政变”,而是明天的早餐吃什么。
“逼宫?”
他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也就这点出息了。”
“以为拉拢几只苍蝇,就能撼动大象?”
墨渊渟猛地将钢笔拍在桌上。
“啪!”
一声脆响。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无比,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那是属于商业帝王的威压。
是沉睡已久的巨龙,终于睁开了双眼。
“既然他这么急着送死。”
“那我就成全他。”
他转头看向秦时越,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时越,去安排。”
“明天上午九点。”
“我要准时出现在墨氏集团顶楼会议室。”
“是!”
秦时越激动得浑身颤抖。
这一天,他等太久了!
他都能想象到明天那帮老东西看到渊渟站起来时,那副见了鬼的表情了!
……
入夜。
静园的衣帽间里,灯火通明。
夏清欢站在那一排排奢华的高定西装前,有点眼花缭乱。
“这也太多了吧……”
“简直就是男装博物馆啊!”
她随手摸了摸一件深蓝色的西装,手感好得让她想把脸贴上去蹭蹭。
“这件怎么样?显得沉稳。”
“还是这件黑色的?霸气侧漏?”
墨渊渟坐在轮椅上,看着她在衣柜前忙忙碌碌。
他的目光有些恍惚。
这半年来,他几乎只穿睡衣和休闲服。
那些代表着身份、地位、荣耀的西装,被他尘封在柜子深处,像是上一辈子的东西。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穿上它们了。
“那件。”
他突然开口,指了指最里面那个防尘袋。
夏清欢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那是一套深灰色的三件套西装。
剪裁锋利,质感冷硬。
“这件?”
夏清欢取下来,在墨渊渟身上比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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