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三点,金志洙准时打开电脑,准备与朴振宇进行视频会议。屏幕那头的朴振宇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睛很亮,显然还沉浸在剪辑工作的兴奋中。
“志洙xi,能听到吗?”导演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很清楚。”金志洙调整了一下摄像头,“导演看起来很投入啊。”
“是啊,这几天每天在剪辑室待十四个小时,但一点也不觉得累。”朴振宇笑了,“看自己拍的素材变成连贯的故事,那种感觉太奇妙了。”
会议开始,朴振宇分享了他已经完成粗剪的几个片段。首先是电影开场——李在民提着行李箱站在老宅门前的长镜头。朴振宇保留了那个近一分钟的沉默,只加了轻微的环境音:远处隐约的狗吠,风吹过屋檐的呼啸,还有主角自己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
“这里我想问问你的意见。”朴振宇说,“这么长的静止镜头,观众会不会觉得太慢?”
金志洙认真地看着那段剪辑。画面里,他饰演的李在民站在褪色的木门前,手抬起又放下,犹豫了三次才最终敲门。那种漫长的犹豫,在镜头里确实显得很慢,但慢得有重量。
“我觉得可以保留。”他斟酌着说,“因为这场戏的节奏就是‘慢’——李在民从城市回到乡村,从快节奏的生活回到慢节奏的生活。这种‘慢’应该从第一个镜头就开始建立。”
“我也是这么想的!”朴振宇眼睛亮了,“我想让观众也经历那种节奏转换,从喧嚣到宁静,从匆忙到缓慢。”
接下来他们看了篝火戏的粗剪版本。朴振宇把这场戏剪得很克制,父亲和儿子的对话被拉长,中间插入了许多沉默和眼神交流。金成焕那个即兴的拍膝盖动作被保留了下来,在慢镜头里显得格外动人。
“金成焕前辈这个动作太关键了。”朴振宇感叹,“一句话不说,但包含了父亲所有的原谅和爱。”
金志洙看着屏幕上的自己——在父亲拍他膝盖时,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然后迅速低下头。那种真实的情绪反应,现在作为旁观者再看,依然让他心里一紧。
“导演,”他忽然说,“你觉得在篝火戏之后,要不要加一个空镜头?比如篝火慢慢熄灭,夜空中的星星?”
朴振宇思考了一会儿:“这个想法很好。让情绪在空镜头里继续延伸,给观众时间消化。我会试试看。”
会议进行了一个半小时,两人讨论了十几处细节——某段对话的节奏是否合适,某个眼神的特写是否需要延长,某处环境音是否需要加强。这种创作上的对话让金志洙感到兴奋,他不仅是演员,也成了故事的共创者。
“粗剪版大概还需要一周完成。”会议结束时朴振宇说,“完成后我发你,你可以从头到尾看一遍,提些整体意见。”
“好的导演,辛苦了。”
关了视频,金志洙坐在书桌前回味刚才的讨论。参与剪辑过程对他来说是很新的体验——作为演员,他通常只负责表演部分,很少有机会看到作品如何被组装成形。而今天,他看到了那些表演如何在剪辑中获得了新的生命。
手机震动,是刘亚仁发来的消息:“晚上七点,老地方。别迟到啊,我今天饿死了。”
金志洙笑了,回复:“知道了,一定准时。”
下午剩下的时间,他开始读昨天打印出来的剧本。先看的是金秉宇导演的犯罪片。剧本很扎实,讲述一个检察官在调查一桩看似普通的贪污案时,发现背后牵扯到高层政治阴谋的故事。角色层次丰富,游走在正义与妥协之间,很有挑战性。
读到一半时,他停下来做笔记:“检察官李正贤的挣扎不在于对错,而在于‘能做到什么程度’。是坚持原则但一事无成,还是暂时妥协以图更大胜利?这种道德困境很真实。”
傍晚六点半,他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与刘亚仁约定的“老地方”是江南区一家他们常去的日式烧鸟店,隐蔽性好,食物也不错。
到的时候刘亚仁已经到了,正坐在角落的位置看手机。看到金志洙,他招招手:“这儿!”
“哥来得真早。”金志洙在他对面坐下。
“今天收工早,闲着也是闲着。”刘亚仁把菜单推过来,“点吧,我请客,庆祝你活着从渔村回来。”
两人点了烤串和清酒,很快酒菜上桌。刘亚仁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来,先喝一杯。然后详细说说,渔村生活到底怎么样?”
金志洙喝了口酒,开始讲述这近一个月的经历——朴万洙老人的照顾,金成焕前辈的指导,朴振宇导演的执着,还有那些村里真实的人和他们的故事。
刘亚仁听得很认真,时不时问几个细节问题。当听到篝火戏金成焕即兴的那个拍膝盖动作时,他放下酒杯:“这种即兴才是真功夫。不是设计出来的,是那一刻角色附体,自然做出来的。”
“对,我当时完全没预料到,但那个动作让我差点真的哭出来。”金志洙说,“那种真实的反应,比任何设计好的表演都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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