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被从里面轻轻推开。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般,瞬间聚焦在那扇缓缓开启的门上。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和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
姜虎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这位见惯了大风大浪、执掌姜家数十年的老人,此刻竟紧张得如同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姜兰死死攥着丈夫唐擎宇的手臂,身体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近乎绝望的期盼和恐惧。唐擎宇同样面色凝重,虽然选择相信儿子,但那“半小时治愈被宣判死刑的失明”的说法,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让他无法完全安心。
唐岭、唐锋、秦岳以及闻讯赶来的几位姜家核心成员,也都屏息凝神,目光死死盯着门口。他们心中充满了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微不可察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盼。
首先走出来的是唐炎。他的脸色略显苍白,额头上带着细微的汗珠,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平静和淡淡的欣慰。他看上去,就像是刚刚完成了一场极其精密、耗神耗力的手术。
然而,下一秒,当唐炎微微侧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另一位走出来时——
“轰!”
所有人的大脑,仿佛同时被一道惊雷劈中!思维瞬间停滞,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被唐炎搀扶着,缓缓走出书房的,正是淑华老夫人!
而真正让所有人魂飞魄散、几乎怀疑自己眼睛出现幻觉的是——淑华老夫人,竟然是睁着眼睛走出来的!
那双原本浑浊无神、失去焦距整整八年的眼睛,此刻虽然还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朦胧,却分明闪烁着生命的光彩!
它们不再是茫然地“望”着虚空,而是清晰地、带着一丝初醒般的困惑和好奇,缓缓地、有些生涩地转动着,打量着门口这一张张因为极度震惊而扭曲的脸庞!
她……她看得见?!
她真的看得见了?!
这不是梦?!这不是幻觉?!
“淑……淑华?!你……你的眼睛?!!”姜虎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嘶哑变形,充满了无法置信的狂喜和震撼!他猛地冲上前两步,因为太过激动,脚步甚至有些踉跄!他死死盯着妻子的眼睛,伸出手在她眼前颤抖地晃了晃。
淑华老夫人似乎被丈夫这激动的样子吓了一跳,随即,她那逐渐清晰的视线聚焦在姜虎脸上,眼中瞬间涌上了泪花,嘴角却咧开了一个无比灿烂、充满生机的笑容,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
“虎子!是我!我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你的胡子……又白了好多……”
“轰——!!!”
这清晰无比的对话,如同最后一记重锤,彻底砸碎了所有人最后的怀疑!
奇迹!真正的、活生生的、发生在眼前的医学奇迹!
“妈——!!!”姜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猛地扑了上去,一把抱住母亲,放声痛哭!那哭声里,充满了二十四年的思念、八年的心痛、以及此刻排山倒海般的狂喜和宣泄!
唐擎宇也红了眼眶,上前紧紧抱住妻子和岳母,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也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姜虎仰起头,努力不让老泪滑落,但颤抖的肩膀和通红的眼眶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滔天巨浪。他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唐炎的肩膀,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好孩子!好外孙!你……你真是神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这简直是……简直是神仙手段啊!!”
面对外公激动到语无伦次的追问,以及周围所有人那如同看神明般的、充满了震撼和探究的目光,唐炎只是微微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刻意保持的神秘。
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不容深究:“外公,有些事,解释起来很复杂。您只要知道,外婆好了,就够了。”
他巧妙地避开了具体技术的解释,将重点拉回到结果本身。
姜虎一愣,随即立刻明白了外孙的顾虑。这种逆天的手段,必然牵扯到极大的秘密,确实不宜深究。他用力拍了拍唐炎的肩膀,重重点头:
“好!好!不问!外公不问!你治好了你外婆,就是我姜家天大的恩人!是我姜虎最好的外孙!以后有什么事,姜家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这句话,分量极重!代表着姜家大家长对唐炎彻底的、毫无保留的认可和接纳!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个洪亮而带着急切的中年男声:“爸!妈!姐!怎么回事?家里出什么事了?这么急着叫我回来?!”
话音未落,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行政夹克、气质沉稳干练、眉宇间与姜兰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正是姜兰的弟弟、唐炎的舅舅——姜文渊,在某个实权部委担任要职。
他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弄懵了。
姐姐姐夫抱着母亲痛哭流涕,父亲激动得老泪纵横,一群人都围在那里,气氛诡异至极。而母亲……母亲居然……睁着眼睛?!眼神还那么……有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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