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凉笙 第34章 居然不是来催更的

“敬新家。”凉笙抿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阵暖意。牛肉炖得软烂，吸足了汤汁的精华，麻、辣、鲜、香，在口中炸开，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和阴霾。

两人围着锅，一边吃着，一边小口抿着酒，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就在这时，一个戏谑的声音突然在院门口响起：“哟…你们俩个偷偷吃好吃的也不叫我？”

凉笙和千梦诀同时抬头，只见赵君无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子里。他穿着一身月牙白锦袍，衣料光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衬得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人模人样。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巧的木盒。

凉笙眉头微蹙，直接无视了他。这家伙，肯定又是来催更的。

赵君无却毫不在意她的冷淡，不紧不慢地走到凉笙身边，将手中的木盒递给她：“给你的，你以后用得上。”

凉笙有些好奇，迟疑地接过木盒。盒子不大，入手微沉。她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放着一张人皮面具，质地精良，与之前赵君无戴的那张不相上下。面具旁边，还放着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君”字，一看便知是二皇子府的信物。

“还挺周到的…”凉笙拿起面具，指尖拂过光滑的表面，心中有些复杂。这面具和令牌，意味着更多的便利，也意味着更深的牵扯。

“那是自然。”赵君无得意地扬了扬眉，“既然你们不请我吃，那我就走咯。”

说完，他转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居然不是来催更的…”凉笙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眼中满是诧异，转头看向千梦诀，千梦诀也是一脸惊讶。

赵君无离开梁府后，身影迅速融入京城的夜色。他今晚答应了洛新言，要带她去吃上次凉笙做的那种“烧烤”。东辰国没有宵禁，夜晚的京城依旧热闹繁华，主街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叫卖声、欢笑声此起彼伏。

凉笙和千梦诀吃完晚饭后，也决定出去逛逛。来了京城快一年，她们一直忙于生计和谋划，竟从未好好逛过京都的夜市。

“阿笙，你看那边好热闹！”千梦诀拉着凉笙的手，指向不远处的花灯摊。五颜六色的花灯在夜色中绽放，像一朵朵盛开的花。

凉笙笑了笑，跟着她走过去。夜市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她们目不暇接，有精致的首饰、可口的小吃、有趣的玩具…

路过一个卖胭脂的小摊贩时，凉笙停下了脚步。摊位上摆满了各种颜色的胭脂，红的、粉的、橘的，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她拿起一盒正红色的胭脂，放在鼻尖轻嗅，香气清雅。

就在她准备放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推搡，她脚下一个不稳，身体向前倒去。

“小心！”

一双手及时拉住了她的胳膊，稳稳地将她扶住。

凉笙站稳后，连忙道谢：“多谢公子。”

“姑娘客气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凉笙抬头，看清了眼前人的长相，不由微微一怔。这人穿着一身青色长衫，面容俊朗，眉眼间竟与赵君无有几分相似，只是气质更加温润如玉，少了赵君无的那份痞气和锐利。

“街上人多，姑娘要小心脚下。”男子带着温和的笑容提醒道。

“多谢公子提醒。”凉笙再次道谢。

“碰巧而已，姑娘不必客气。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了。”男子拱手作礼，转身离去，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

凉笙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京城，还真是藏龙卧虎。她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买了那盒正红色的胭脂，继续和千梦诀往前逛。

她们逛了许久，最后来到了京城最大最出名的一品楼外。一品楼果然气派非凡，楼高三层，雕梁画栋，灯火辉煌。一层隐约传来歌舞之声，二楼窗内可见人影晃动，应是茶点之所，三楼则更为安静，想必是用餐的雅间。

“听说这一品楼，只有权贵才能来得起。”千梦诀小声说道，眼中带着好奇。

凉笙点点头。她注意到，一品楼对面还有一座望江楼，虽然不如一品楼气派，却也宾客盈门，想必是有钱的商人或有官身的人常去之处。而普通人，大多去的是北街的醉春楼，那里价格低廉，菜式也更家常。

凉笙不禁感叹。她在边城逃亡的时候，那里的百姓大多食不果腹，别说这样的酒楼，能有一口饱饭就已是奢望。而京城里，却是这般繁华，等级分明。这便是世道，残酷而真实。

她转身，准备和千梦诀回去，一回头，却猛地怔住了。

不远处的路灯下，霍年州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阿笙…”霍年州的声音有些沙哑，表情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我们可以谈谈吗？”

凉笙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走到一品楼旁的小湖边。湖水在夜色中泛着粼粼波光，倒映着岸边的灯火和两人的身影。

“你想聊什么？”凉笙率先开口，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霍年州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和困惑：“阿笙，这几天我去了很多地方，到处打听…可是都没有打听到这几年你发生了些什么。”他不相信她真的爱上了别人，他想知道真相。

凉笙深吸一口气，湖面的风吹起她的发丝，拂过脸颊，带着一丝凉意。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年州，你不用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真的。”

霍年州固执地摇头：“我不相信你说的话。阿笙，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凉笙看着他眼中的执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绝望。或许，让他彻底死心，才是对他最好的解脱。

她带着一种近乎自毁般的决绝，继续开口：“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吗？好，我告诉你…”

“和你分开的前几个月，我一直都在我们一起住的那个土胚房子里等你打胜仗回来。”凉笙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那间屋子，每一个角落都有我们的回忆，我舍不得离开，总觉得你下一刻就会推门进来，笑着叫我‘阿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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