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凉笙 第29章 置办了三处宅子

卖烤肉和调料配方给赵君无赚的那一万两银子，在凉笙手中尚未捂热，便如流水般淌了出去。她让千梦诀紧锣密鼓地置办了三处宅子。

第一处，是以二皇子赵君无的名义购得的一座庄子，位于城西郊外。庄子占地不小，背靠一片山林，前临一条小河，位置相对僻静，却又不至于荒无人烟。庄内房屋虽有些老旧，但结构尚算完整，稍加修葺便可用。赵君无收到地契时，只是挑了挑眉，并未多问，仿佛这庄子本就是他自己心血来潮买下的玩意儿。

第二处，是以千梦诀的名字购得的一个小院，隐藏在京城内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这里巷陌狭窄，住户多是些升斗小民或手艺匠人，人来人往反而不易引人注目。小院不大，只有两间正房和一个小小的灶间，院中一口老井，墙角几丛野草，朴素得毫不起眼。然而，这里才是凉笙布局的重中之重。她让千梦诀秘密寻访了几位手艺精湛却生活困顿的老工匠，许以重金，要求他们严格保密。就在这小院的地下，按照凉笙亲手绘制的图纸，几间结构复杂、彼此独立的地下密室正在悄然挖掘建造。每一间密室的门，凉笙都摒弃了常见的锁具，而是采用了经过她改进后的鲁班锁。那些繁复的榫卯结构，结合了她前世对机关玩具的研究兴趣和这一世幼年时父亲月有忌闲暇教导的工巧之术，其精妙复杂程度，在这个世界堪称独步。凉笙自信，除了她和千梦诀，这世上应当无人能解开。即便有人用蛮力破坏，这些特制的厚木门和加固的墙体也能争取到宝贵的时间。毕竟，这个世界没有炸药。可即便如此，凉笙心头那根名为“不安”的弦始终紧绷着。她又在刚以“梁笙”名义购得的第三处宅邸——那座位于城中最繁华地段、气派的四进四出大宅“梁府”——以及城西郊外的庄子里，同样规划修建了更为隐秘的密室。她定要确保万无一失，这些深藏地下的空间，将来或许就是她和妹妹最后的保命之所。

赵君无自然知道她在修建密室。凉笙甚至已经想好了几套搪塞的说辞，比如存放珍贵药材、避祸、或是作为秘密药房研究之用。然而出乎意料，赵君无对此竟只字未提，仿佛对那些叮当作响的挖掘声和运出的泥土视而不见。这份不问，倒省了凉笙许多口舌功夫，却也让她心中警铃微作——这人的城府，深不可测。

小医馆她依旧开着。因为置办完三处宅子后，她手上那一万两银子已然见底。宅子里空空如也，徒有四壁。别的不说，最基本的床铺、柜子、桌椅、锅碗瓢盆总得买吧？总不能永远让千梦诀睡在那张破旧得摇摇晃晃、随时可能散架的木板床上。赚钱，成了眼下最迫切的需求。

这天，凉笙处理完上午的病患，送走最后一位抓药的妇人，便径直走向密室。赵君无正斜倚在简陋的木板床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扳指，神情慵懒，见她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你有些什么产业？”凉笙开门见山，声音依旧带着沙哑的平静，“青楼，那种文人雅士聚会的什么轩啊榭的有吗？酒楼有吗？珠宝铺子总有吧？”她需要了解赵君无的“渠道”，才能将她的“点子”价值最大化。

赵君无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他坐直身体，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阿笙问这个做什么？有新的赚钱门路啦？”他刻意拖长了调子，带着惯有的戏谑。

“有没有看我心情……”凉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在掂量他的价值，“哦……对了……”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我还可以写话本子……我还可以教你申请专利维护版权。”一连串在这个时代显得格格不入的词汇从她口中吐出。

赵君无果然听得一头雾水，他伸出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好奇和商人式的精明：“话本子呢？我得先验货。还有，你说的‘专利’、‘版权’……这些是何意？”

凉笙早有准备。她拿出这几天利用夜深人静的时间，凭着前世记忆，连夜默写誊抄出的一小部分《天龙八部》手稿，递给赵君无。厚厚的纸稿还散发着墨香。“目前就写了一段……你先看。”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为什么只写了一小段？不写完？”赵君无接过手稿，随手翻了翻，密密麻麻的字迹映入眼帘，他有些不满地挑眉。

凉笙白了他一眼，带着一丝不耐烦：“你先看，看完我再告诉你。”她深知“饥饿营销”的道理，更知道如何吊起这位二皇子的胃口。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赵君无彻底沉浸在了《天龙八部》的世界里。段誉的痴、乔峰的豪、虚竹的憨，还有那诡谲的江湖恩怨、精妙的武功招式、缠绵悱恻的情愫……这一切都让他欲罢不能。他时而拍案叫绝，时而蹙眉沉思，完全忘记了身处密室，也暂时抛开了夺嫡的纷扰。当他看到杏子林中乔峰身世被揭穿，众人逼问“带头大哥”是谁，而手稿恰在此处戛然而止时，一股抓心挠肝的难受瞬间攫住了他。

他再也忍不住，拿着那叠手稿冲出密室，在医馆大堂里找到了正在配药的凉笙，急切地问道：“后续呢？！我要看！谁是带头大哥？”那神情，活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凉笙放下手中的药秤，抬眸看向他，眼神平静无波，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抛出了自己的价码：“怎么样？一万两买版权？”她刻意强调了那个赵君无还不甚理解的词。

“版权是什么？”赵君无果然追问，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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