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凉笙 第142章 伪造玉玺

“母后过奖。”赵君亦坦然接受，仿佛这是对他能力的肯定。他不再理会皇甫毓，对门外肃立的御林军统领厉声下令：“传令！给朕搜！玉玺！掘地三尺也要把玉玺给朕找出来！整个皇宫，一处不许遗漏！”他刻意用了“朕”字，姿态已然是九五之尊。

“遵旨！”御林军统领抱拳领命，立刻带人行动起来，沉重的脚步声和翻箱倒柜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短暂的死寂。

就在这时，殿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通传声：

“报——！禀报皇后娘娘，六皇子！京机营护城军已快到皇宫外！领军者是高就将军！他声称皇宫火光冲天，杀声四起，定有重大变故，特奉皇命前来勤王护驾！”

殿内气氛瞬间再次紧绷！

“什么？！”皇甫毓面色陡变，厉声道，“柳擎天果然是个废物！他的人连京机营都拖不住！”高就！他是高贵妃的亲侄子，兵部尚书高飞之子，掌管京机营五万护城精兵！他此刻前来“勤王”，是敌是友？他代表的是谁的利益？是皇帝？还是……他自己的主子四皇子？

情况急转直下，变得更为复杂凶险！

赵君亦的脸色也阴沉下来。高就的到来，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他目光飞快地在殿内扫视，最终落在了惠妃纳兰明竹身上。

纳兰明竹一直冷眼旁观，此刻感受到儿子的目光，立刻心领神会。她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镇定。她款步上前，走到赵君亦身边，在皇甫毓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缓缓从自己宽大的宫装袖袍深处，取出一个明黄色的锦囊。

“毓姐姐何必动怒？”纳兰明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她一边解开锦囊，一边说道，“玉玺，不就在这里吗？”

锦囊打开，一枚通体温润、上纽交五龙、底部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虫鸟篆字的——传国玉玺，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

“玉玺？！”皇甫毓瞳孔骤然收缩，失声惊呼。她死死盯着那枚玉玺，随即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荒谬和愤怒，“纳兰明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伪造玉玺？！”她绝不相信这是真品！真玉玺必定被皇帝藏于绝密之处，怎会在纳兰明竹手中！

“伪造？”纳兰明竹嗤笑一声，眼中充满了对皇甫毓“无知”的蔑视和一种文人掌控话语权的强大自信，“毓姐姐以为谁都像你皇甫家，只知舞刀弄枪，不通文墨典籍吗？”她将玉玺底部清晰地展示给众人看，“此乃陛下亲赐，由我纳兰家保管，以备不时之需！至于真假……”

她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傲然：

“洛家已倒，整个清流一派，现在都是我纳兰家的人！就算到时辨别圣旨真伪，那也是我纳兰家说了算！天下读书人的口舌，尽在我纳兰家掌控之中！谁敢说这是假的？！”

她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充满了掌控文官集团、操纵舆论的底气。

赵君亦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他再无犹豫，一把从纳兰明竹手中接过那枚沉甸甸的玉玺。他看都没看皇后那份圣旨，而是飞快地从自己怀中掏出另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内容迥异的圣旨——上面赫然写着皇帝因病无法理政，特传位于“仁孝聪慧、堪当大任”的六皇子赵君亦！

他将玉玺沾满鲜红的印泥，然后重重地、稳稳地盖在了圣旨末尾的空白处！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八个鲜红的大字，如同烙印，深深印在了明黄的绢帛之上！也仿佛印在了这血色黎明下的东辰国运之上！

“母后，”赵君亦拿起盖好玉玺的圣旨，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和志得意满，他看向脸色铁青的皇甫毓，“快通知外祖舅舅联络其他朝臣即时到承乾殿听旨……”他一刻也等不及了，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京机营再快，等他们到了，我们也已经……大局已定！”

纳兰明竹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接口道：“母后早就安排好了！这会儿估计人已经快到了！”她看向殿门方向，仿佛已经看到了群臣匍匐、新皇登基的景象。

承乾殿内，血腥气尚未散尽，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接到“新君”急召的朝廷重臣们仓惶赶到，官袍凌乱，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他们看着地上柳擎天和熹贵妃的尸体，看着昏迷在龙榻上的天启帝，看着手持染血长剑、端坐在御案之后、脸上带着一丝冷酷笑意的六皇子赵君亦，以及旁边脸色铁青的皇后皇甫毓和神色莫测的惠妃纳兰明竹，心头无不掀起惊涛骇浪。

赵君亦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与一丝不安，对身边一个面白无须、瑟瑟发抖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展开那份盖着鲜红玉玺印记的“传位诏书”，用尖细颤抖的声音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菲德，嗣守丕基，夙夜祗惧……然天不假年，沉疴难起，深虑神器所归……皇六子君亦，仁孝聪慧，德才兼备，深肖朕躬……着即传位于皇六子君亦……钦此！”

诏书念罢，殿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随即，如同滚油滴入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以纳兰博为首的一批早已被串联好的官员，尤其是纳兰氏的门生故吏，立刻跪倒一片，山呼万岁，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和攀附新贵的急切。

“这……这怎么可能？！” 卫国公卫昌明须发皆张，第一个站了出来，他指着龙榻上昏迷不醒的天启帝，声音洪亮，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陛下昏迷多日，如何能留下传位诏书？况且，陛下素来看重二皇子殿下，怎会突然传位六皇子？！此诏书必是伪造！老臣恳请验明诏书真伪，并恭请陛下龙体康健，再行定夺！” 他的话代表了相当一部分持观望或怀疑态度官员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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