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结束后的第三天,ISEA总部第十七层,战略评估会议室。
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坐着十二个人,分别代表着ISEA理事会、主要赞助国、以及几个在超自然领域有重要话语权的组织。会议室的气氛与测试场那天的轻松截然不同,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全息投影悬浮在桌面中央,显示着五支测试队伍的综合评分数据、过程录像、以及一份厚达两百页的详细分析报告。
“先生们,女士们。”主持会议的是ISEA理事长,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德国老人,名叫汉斯·施密特,“经过技术部门和战略评估部门七十二小时的连续分析,我们现在需要对‘龙巢’——这个自称来自东方的超自然应对组织——进行最终评级和合作权限判定。”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问题不在于他们的能力。”坐在左侧的北美代表,一位身着军装、肩章显示三星上将的中年男人沉声开口,“测试数据表明,他们在处理B级污染事件时表现优异,效率甚至超过了专精队伍。”
他调出李淼在尸煞区域的操作录像,画面定格在玄冥真水渗透地下管道系统的瞬间。
“看这里。梵蒂冈的圣光净化是AOE范围打击,覆盖面积大但消耗高,且对非邪恶属性的异常存在可能造成误伤。而这位李淼先生……”上将顿了顿,“他的水流沿着城市既有的管道网络扩散,精准覆盖污染区,避开居民区投影,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完成了对地下水系统的‘附魔净化’。这不仅仅是解决问题,这是在改善环境基础设施。”
他又调出赵炎的部分:“精神污染区域。欧洲议会采用的传统魔法需要持续施法、布置结界,消耗施法者大量精力。而这位赵炎先生,他只是站在那里。分析报告指出,他在自身周围建立了一个持续性的‘精神领域’,原理不明,但效果显着。这相当于一个可移动的、低消耗的、自动运作的精神污染过滤器。”
会议室里响起轻微的议论声。
“那么问题是什么,马克上校?”一位身着传统阿拉伯长袍的老者问道。
马克上校——那位三星上将——深吸一口气,调出了王胖子的部分。
画面定格在:粉红色的、散发草莓香气的污染漩涡。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问题在于,”马克上校一字一顿地说,“他们的方法……不可预测。不,更准确地说,是‘不符合我们对超自然应对的常规认知’。”
他快进录像,展示王胖子的一系列操作:撒种子、喷自制生长剂、放音乐、扔罐头、最后制造出粉红色草莓味漩涡。
“这个叫王胖子的成员,根据资料显示,他在龙巢内部的职务是‘后勤研发与特别行动专员’。看看他做了什么:他使用了一种我们完全无法分析成分的‘生长剂’,培育出了数据库中没有记录的、具有主动净化能力的植物;他播放的音乐经过声波分析,没有任何特殊频率,就是普通的古筝曲《春江花月夜》;他扔出的罐头里,装着一种复合制剂,该制剂遇水汽化后,能与至少三种不同性质的污染能量发生我们无法理解的‘中和反应’,并且……改变颜色和气味。”
马克上校敲了敲桌面:“各位,我们是国际超自然应急协会,不是马戏团。我们需要的是可复制、可分析、可纳入标准应对流程的技术和方法。而不是……粉红色的草莓味净化。”
“我不同意。”说话的是ISEA的首席科学家,那位在测试现场掉了记录板的老教授,他名叫伊戈尔·彼得罗维奇,“马克上校,你的思维还停留在‘标准化战争’的时代。但超自然现象的本质是什么?是规则之外的异常,是物理法则的漏洞,是逻辑的盲区。”
彼得罗维奇教授调出一组数据:“你们看王胖子使用的‘复合污染中和膏’的分析结果——我们动用了十七种光谱仪、三种灵能谐振探测器,甚至申请使用了存放在瑞士的‘规则碎片扫描仪’。结果呢?”
他环视众人:“我们只能确定三件事:第一,它有效;第二,它的主要成分包括尸煞结晶粉末、某种高纯度植物精华、以及一种……我们无法定义的‘黄河沉积物萃取物’;第三,它遇到水火能量后发生的反应,涉及至少四种我们尚未记录的能量转换路径。”
“这不恰恰证明了它的不可控吗?”马克上校皱眉。
“不!”彼得罗维奇教授眼睛发亮,“这恰恰证明了它的价值!它跳出了我们现有的所有理论框架!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龙巢掌握着一套完全独立于西方魔法体系、东方传统道法体系之外的‘第三路径’!一套我们甚至无法理解原理的技术树!”
他调出另一份报告:“再看看李淼和赵炎。他们的能力明显根植于东方修炼体系,但又有明显的个人化改良。李淼的‘玄冥真水’不是传统道家的呼风唤雨,而是对水之法则的深层次应用;赵炎的‘红莲业火’更是罕见,那不是普通的火焰魔法,而是直接作用于概念层面——‘焚烧业力、净化因果’。这些都不是教科书上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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