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房的夯声日夜不息,张家小院连同那片日益扩大的工地,仿佛一个巨大的、永不疲倦的胃,每天都要吞下海量的粮食和菜蔬。母亲和二婶、苏晚晴几乎长在了灶棚里,大锅里的粥饭、窝头、菜汤,像变魔术般一锅接一锅地煮出来,又迅速被劳作的人们消耗干净。家里的存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装粮食的缸、瓮,眼看着就浅了下去。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趁着夜深人静或白日里大人们忙得无暇他顾时,我的意识便沉入空间。那片小小的“家常作物区”在加速生长下,已然郁郁葱葱。我小心翼翼地将已经成熟、晒干的空间豆角、玉米粒、小米(来自之前种下的谷子)甚至少量颗粒饱满的空间小麦,一点一点地、极其隐蔽地混入家中相应的粮囤里。数量不多,但品质极佳,混在原有的粮食中,不仅补充了消耗,甚至让熬出的粥饭更香糯,窝头更暄软。母亲偶尔会惊讶地嘀咕一句:“今年这陈粮,味道倒比往年新粮还好些……” 但忙碌让她无暇深究,只归功于自己手艺好,或是粮食储存得当。
然而,粮食可以偷偷补充,肉食却是大难题。这个年代,农村吃肉是极奢侈的事。家里年猪的肉早已在过年和盖房动工时消耗了大半,剩下的要留着紧要关头和重要的日子(比如大哥结婚)。工地上的帮工们虽然不图工钱,但若是伙食里十天半月不见一点油腥,体力难免跟不上,人心也容易浮动。母亲和二婶已经尽量在菜里多放点猪油,但依旧是杯水车薪。
我看着大人们眉宇间偶尔闪过的焦虑,还有帮工们日渐疲惫却依然坚持的神色,心里有了主意。肉……山里不就有吗?野兔、野鸡,甚至运气好能遇到傻狍子!如果能打到一些,不仅能给家里人和帮工们改善伙食,补充体力,还能……
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我的空间,现在只有植物,如果能引入一些动物,比如野兔、野鸡,让它们在空间里繁衍,以后岂不是就有稳定的肉食来源了?虽然空间不算大,但划分出一小片区域,模拟山林环境,养活几只小型动物应该没问题!
说干就干!不过,以我四岁(虚岁五岁)的小身板,独自上山打猎是绝无可能的。我需要“帮手”,而且是既能陪我疯玩、又能保守秘密的帮手。最佳人选,自然是二叔家的两个堂哥,建华(九岁)和建平(七岁)。他们正是贪玩好奇的年纪,对山野熟悉,也有一定的行动力。
我找了个他们不用去工地帮忙的下午,神秘兮兮地把他们拉到院子角落。
“建华哥,建平哥,咱们去后山玩吧?”我眨巴着大眼睛。
“后山?这会儿大人都忙着呢,没空带咱们去。”建华摇头。
“咱们自己去呀!”我压低声音,“我听说,后山坳子里,有傻兔子,可肥了!还有野鸡,尾巴毛可漂亮了!咱们去抓!抓回来给妈妈她们做饭,给爷爷爸爸还有干活的伯伯们吃肉!”
提到“抓兔子”、“吃肉”,两个半大男孩的眼睛瞬间亮了。他们平时也没少在附近山坡上逮蚂蚱、掏鸟蛋,但正经去抓野味,尤其是还能给家里“做贡献”,这诱惑力太大了。
“可是……就咱们仨?念念你还小……”建平有些犹豫。
“我不怕!我跑得快!而且……我知道一个秘密!”我故作神秘,“我知道一个地方,有小水坑,可甜了,兔子野鸡最爱去那里喝水!咱们去那里守着,说不定就能抓到!”
我口中的“小水坑”,是我早就计划好的地点。我可以用灵泉水的气息做诱饵!
两个堂哥被我描绘的场景和“秘密水坑”吸引,加上少年人的冒险精神,终究是抵不住诱惑,偷偷拿了家里一把破旧的、平时用来吓唬鸟雀的弹弓(准头很差),又找了一截绳子,便带着我,避开大人们的视线,溜出了院子,朝着后山走去。
一路上,我像个真正的向导,凭着对山林气息的敏锐感知(修炼功法带来的好处),引导着他们朝我预先“考察”过、相对安全又有小型动物活动痕迹的山坳走去。我一边走,一边悄悄从指尖释放出极其微弱的、充满生机的灵泉气息,弥散在空气中,尤其是朝着我们前进的方向。这种气息对人类几乎无感,但对嗅觉灵敏的动物,尤其是渴求洁净水源和鲜美植物的草食动物,却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果然,还没走到我所说的“水坑”位置,红兵就眼尖地发现了一只正在灌木丛边啃食嫩草的灰毛野兔!
“兔子!”他兴奋地压低声音,立刻举起弹弓。建平也紧张地猫下腰。
那野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警觉地竖起耳朵,但它并没有立刻逃跑,反而朝着我们这边,或者说,是朝着我刻意引导的、灵泉气息更浓郁的方向,好奇地抽动了几下鼻子。
“嗖——”一颗小石子歪歪斜斜地飞过去,离兔子还有老远。野兔吓了一跳,作势要跑。
就在这时,我又加了一把劲,将一丝更精纯的灵泉气息,像看不见的丝线,轻轻“抛”向野兔前方一小片空地。那野兔像是闻到了什么极其诱人的味道,竟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逃进深草,反而朝那片空地蹦跳了两步,再次低头嗅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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