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雾弥漫的谷口,杀声骤起。
萧破军一马当先,长剑如龙,所过之处血花绽放。他挑选的突围时机极准,正是伏兵换岗、防备最松懈的时刻。十骑精锐紧随其后,如尖刀般刺入敌阵。
左翼李猛率队佯攻,制造混乱。右翼萧青瓷则趁乱直插东南,四个义兄姐护在马车两侧,萧仁不断投掷烟雾弹,萧义用马鞭抽击拦路之敌,萧礼和萧智一个负责指路一个计算最佳路径。
白衣女子在谷口驻足,双手维持红雾,为突围争取时间。她的身影在暮色中渐渐淡化,似要随风散去。
“主人……保重……”她最后望了一眼萧青瓷远去的方向,化作一缕红烟,消散在谷中。
萧青瓷似有所感,回头望去,只见谷口红雾渐散,那白衣女子已不见踪影。她心中一叹,手中马鞭却挥得更急:“快!”
身后追兵紧咬不舍。火神教黑衣众、青衣官府中人、杂装江湖客,三方势力竟暂时联手,誓要将他们留下。
“郡主,前方有岔路!”萧礼大喊。
萧青瓷目光一扫:左路平坦,但视野开阔易被追击;右路崎岖,入山林可藏身,但马车难行。
“弃车!”她果断下令,“带紧要物资,骑马入林!”
众人迅速将卷宗、金银细软绑在马背上,弃车入林。萧仁临走前还不忘在车上布置机关,追兵若掀车帘,便会触发弩箭。
山林茂密,马匹行进艰难,但有效地阻隔了追兵。萧青瓷凭玉佩感应,总能找到最安全的路径。她发现,玉佩对杀气、恶意有敏锐反应,能提前预警危险。
如此奔行一个时辰,身后追兵声渐远。众人在一处溪边停下休整,清点人数。
“折了三人,伤七人。”李猛沉声禀报,“追兵损失应在我们三倍以上。”
萧青瓷点头,望向东南方向:“距清河镇还有多远?”
萧智查看地图:“约四十里。若连夜赶路,天明前可到。”
“那就连夜走。”萧青瓷道,“伤员能坚持吗?”
受伤的护卫纷纷挺胸:“郡主放心,轻伤不下马!”
萧青瓷心中感动,面上却冷静:“萧仁,给伤员重新包扎。萧义,检查马匹。萧礼,确定路线。萧智,计算行程和补给。”
四个义兄姐领命而去。经过连番磨砺,他们已能独当一面,虽武功不高,但各有所长,成了队伍中不可或缺的助力。
队伍再次启程。夜色深沉,山路难行,但无人抱怨。所有人都明白,只有到达清河镇,才算是暂时安全。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前方终于出现点点灯火。
清河镇到了。
这是个依山傍水的小镇,因清河贯穿而得名。镇子不大,但地处南北要道,商旅往来频繁,颇为繁华。
悦来客栈是镇上最大的客栈,三层木楼,门前挂着大红灯笼。此刻寅时刚过,客栈尚未开门,但后院侧门虚掩着。
萧青瓷示意队伍停下,自己下马上前,有节奏地叩门三长两短。
门内传来苍老声音:“客从何处来?”
“北境风雪,南寻故人。”萧青瓷按约定暗号回答。
门开了,是个六十余岁的灰衣老者,面容清癯,眼神精明。他打量萧青瓷一番,目光落在她胸前玉佩上,神色顿时恭敬:“可是青瓷郡主?”
“是我。你是?”
“老奴沈福,江南沈家大掌柜,奉家主之命在此等候。”老者侧身,“郡主快请进,诸位也请。”
众人牵马入院。院落宽敞,马厩、水井、仓房一应俱全。沈福引他们到后院独栋小楼,这里与客栈主楼隔开,私密性极好。
“热水饭菜已备好,诸位先洗漱用膳,好生休息。”沈福办事周到,“大夫已在厢房等候,为伤员诊治。”
萧青瓷确实累了,但心中疑问未解:“沈掌柜,我外公如何知道我们会来此?又为何在此设点?”
沈福躬身道:“回家主话:一月前,家主夜观天象,见紫微星动,客星犯北,便知北境有变。又接九皇子密信,言王爷郡主可能南下,故命老奴在南北要道十八处据点做好准备。这清河镇是最可能经过的一处。”
“外公心思缜密。”萧青瓷赞叹。
“家主还说,若郡主到此,有一物要交予郡主。”沈福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
萧青瓷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薄如蝉翼的丝绢,上面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满字迹。她快速浏览,脸色越来越凝重。
丝绢上记录着三件事:
第一,江南近日出现神秘组织“血衣楼”,专刺杀当年晋王一案的证人及其后代。沈家已暗中保护数人,但仍有七人遇害。
第二,天龙寺上月闭寺,对外称修缮殿宇,实则寺中发生变故。有香客听到深夜有打斗声,次日见僧侣抬出数具尸体,皆盖白布。
第三,沈家旧部查到,当年负责押送晋王府典籍往天龙寺的官兵队长,如今隐姓埋名在清河镇郊外的田庄养老。此人可能知道典籍调包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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