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铁律,回荡在死寂的矿坑上空。两个选择,看似给了余地,实则将凌墨逼入了比面对林天宏时更加绝望的墙角。交出一切,成为失去自我的“研究样本”;或者,被这位深不可测的“守财奴”核心成员“强制清算”。
天空中的林天宏也暂时按下了惊怒,目光复杂地看着“掌柜”,显然对这位“上使”极为忌惮。
压力如同实质,碾向刚刚经历完生死、神魂与肉身皆濒临崩溃的凌墨。
然而,在“绝对理性”与那交织着金色与暗色的诡异感知中,凌墨却从“掌柜”那看似绝对的姿态下,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协调”。
【财富之眼】结合“蚀”之感知,让他看到了更多——这位“掌柜”周身笼罩着一层浓郁到化不开的“财富”气运金光,但其核心深处,似乎也缠绕着几缕极其隐晦的、与“蚀”之污染同源但更加精纯古老的……“债务”黑线!而且,在他提出“强制清算”时,凌墨敏锐地察觉到,周围天地规则对此并无强烈呼应,反而隐隐有种……“成本过高”的滞涩感!
“守财奴”组织,信奉“财富即力量”,一切行为都遵循“成本与收益”原则。一位核心成员亲自出手“强制清算”一个筑基后期、但身负破碎神格和诡异规则的“不良资产”,其需要付出的“代价”恐怕远超想象!甚至可能触及某些组织内部的规则限制!
这不是纯粹的威胁,这是一场……博弈!一场基于“价值”与“风险”的博弈!
凌墨咳着血,艰难地站直身体,破碎的青衫被鲜血浸透,但他抬起头,看向“掌柜”的目光,却没有任何恐惧,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
“上使……给出的价码,似乎……不太公道。”他的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
“掌柜”那双万年寒潭般的眼眸中,第一次泛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凌墨继续开口,如同一个精明的商人在评估一笔烂账:“我,凌墨,目前状态:肉身濒临破碎,神魂重创,神格破碎度60%(他故意夸大),污染度未知(隐藏了具体数值)。看似……价值不高,风险巨大,属于典型的‘不良资产’。”
他话锋一转,指向天空那颗缩小了一圈、但依旧危险的“归墟核险”,又指向脚下的青州城:“但,我能以筑基修为,硬抗金丹而不死,能‘定价’规则造物,能强行交易金丹后期一击!我掌控着青州城近五成的‘沉寂资源’权益,发行了价值数百万灵石的‘风险债券’,甚至暂时‘证券化’了那颗毁灭暗核!”
“我的‘不良’,在于难以掌控,风险过高。但我的‘价值’,在于我能创造……规则层面的‘流动性’与‘新价值’!”他死死盯着“掌柜”,“将我作为‘研究样本’封存,对组织而言,只是一次性的‘沉没成本’。但若允许我继续‘运营’……我或许能成为组织处理其他‘不良资产’、甚至探索‘规则漏洞’的……‘特殊工具’!”
他在为自己定价!他将自己定义为一件高风险、但可能带来超高回报的“特殊工具资产”!他在赌“守财奴”组织对“价值创造”和“规则探索”的渴望,压过对“风险失控”的担忧!
“掌柜”沉默了,他周身的金光微微波动,显然在进行极其复杂的计算。凌墨的话,无疑戳中了他,或者说“守财奴”组织的某些核心诉求。
天空中的林天宏忍不住喝道:“上使!此子诡异,留之后患无穷!”
“掌柜”淡淡地瞥了林天宏一眼,那目光让这位金丹后期大能瞬间如坠冰窖,噤若寒蝉。
良久,“掌柜”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但内容却让所有人心头巨震:“你的‘估值’,有点意思。组织可以给你一个……‘观察期’。”
“期限,至你完成与‘蚀’的‘清偿契约’为止。”
“在此期间,组织不会直接干预你的行动,但会持续‘评估’你的价值与风险。”
“若你能在期限内完成契约,并证明你的‘价值’远超‘风险’,组织可考虑与你进行……更深度的‘合作’。”
“若失败……”他没有说下去,但那股冰冷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并非赦免,而是将一把更加锋利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了凌墨头顶!他必须在“蚀”的债务、“葬星”的敌意、青云宗的仇恨、以及体内不断恶化的污染与枷锁中,杀出一条生路,并证明自己的“利用价值”!
“至于你,”“掌柜”目光转向林天宏,“青云宗的手,伸得太长了。此人,现在受组织‘观察’。带着你的人,离开青州。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林天宏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但在“掌柜”那绝对的实力和“守财奴”组织的庞大阴影下,他最终只能咬牙,狠狠瞪了凌墨一眼,化作一道青虹,含恨离去。
“掌柜”不再多言,身形缓缓变淡,如同融入虚空,消失不见。那两名灰衣随从也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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