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巢内的寂静,仿佛能吞噬灵魂。幽绿魂火在菲洛米娜巨大的颅骨内疯狂跃动,映照出它内心的天人交战。接受那枚充满不确定性的灰色结晶,无异于饮鸩止渴,但永恒的怨念折磨与那片代表希望破灭的“空洞”,让它早已不堪重负。
凌墨静静地站立着,“绝对理性”让他摒除了所有不必要的情绪,如同一个等待结果的操盘手。苏九儿守在他身侧,琥珀色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退入阴影、但依旧蓄势待发的龙怨守卫。
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这缕龙魂残念对“解脱”的渴望,能否压倒它对“议会”的憎恨与对未知的恐惧。
“……吾……接受……”
良久,一声仿佛来自无尽深渊的、带着解脱与决绝意味的龙语低吟,在凌墨灵魂深处响起。那庞大的龙骸头颅,微微低下,眼眶中的幽绿魂火,锁定了龙血契书上那枚灰色的风险结晶。
成了!
凌墨心中并无波澜,只有计划推进的冷静。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深度次级风险债券”拿起,走向巨大的龙骸。越是靠近,那股混合着龙威、怨念与腐朽的气息就越是浓烈,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来到龙骸的胸骨位置,那里有一片区域的颜色明显与其他暗金色的骨骼不同,呈现出一种灰败的、仿佛被掏空的质感,正是“时空之鳞”被剥离后留下的“空洞”。
“开始了。”凌墨低语一声,将手中的灰色结晶,缓缓按向那片灰败的“空洞”。
在结晶接触“空洞”的瞬间——
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的能量冲突,猛地爆发开来!灰色的怨念能量与龙骸本身残留的时空属性力量,以及那片“空洞”本身蕴含的虚无吞噬之力,如同水火不相容的三种力量,发生了剧烈的排斥与碰撞!
滋滋滋——!
刺耳的、仿佛空间都被撕裂的声音响起!凌墨首当其冲,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掀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的岩壁上,喉头一甜,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喷出,体表的裂痕瞬间扩大了数倍,七彩流光与灰黑怨气从他伤口中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
【警告!神格枷锁遭受剧烈冲击!稳定度下降至61%!】
【警告!宿主身体崩溃风险急剧升高!】
“老板!”苏九儿惊呼,想要冲过来,却被一股混乱的能量乱流阻挡。
而那龙骸更是发出了痛苦到极致的咆哮!整个巢穴都在剧烈震动,岩壁开裂,顶部的暗红色钟乳石如同雨点般落下!它眼眶中的幽绿魂火明灭不定,庞大的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仿佛随时会散架!
灰色的怨念能量疯狂地涌入那片“空洞”,试图填补,但那“空洞”仿佛连接着虚无,不断吞噬着怨念,同时又本能地排斥着这股与自身属性截然不同的力量!龙骸本身残留的时空之力也在本能地修复和排斥外来者……
三种力量的冲突,在龙骸胸口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不断扭曲膨胀的能量漩涡!漩涡中心,是极致的混乱与毁灭!
凌墨强忍着几乎要让他昏厥的剧痛和灵魂撕裂感,“绝对理性”让他死死保持着意识的清明。他死死盯着那个能量漩涡,大脑疯狂计算着。
不行!这样下去,不仅“债务重组”会失败,他和苏九儿,甚至这缕龙魂残念,都会在这失控的能量冲突中彻底湮灭!
必须引导!必须找到一个让这三种力量暂时共存的“平衡点”!
他想起了【风险证券化】的原理——将大的、不可控的风险,分割成小的、可管理的部分。
他猛地咬牙,不顾自身濒临崩溃的状态,再次强行催动那被冲击得摇摇欲坠的神格碎片!这一次,他不是要吸纳或转化,而是要……“分割”和“引导”!
他以神格之力为刀,强行切入那狂暴的能量漩涡,试图将那灰色的怨念能量、残存的时空之力、以及“空洞”的虚无吞噬特性,暂时性地“剥离”开来,如同将一团乱麻强行梳理成三股相对独立的能量流!
这是一个近乎自杀的举动!神格碎片发出凄厉的哀鸣,枷锁的嗡鸣声刺耳欲聋!凌墨七窍中鲜血汩汩流出,意识开始模糊。
但在他不惜代价的疯狂引导下,那狂暴的漩涡,竟然真的出现了瞬间的凝滞和三道清晰的能量分流!
就是现在!
“九儿!吞噬掉溢出的怨念和时空乱流!”凌墨用尽最后力气嘶吼。
苏九儿早已做好准备,闻言立刻张开小嘴,饕餮之力全开,化作两个小型的暗红漩涡,精准地笼罩向那被暂时剥离出来的、失控溢出的怨念能量和时空乱流!如同为即将决堤的洪水开辟了两条泄洪道!
而凌墨自己,则引导着那最核心的、代表着“空洞”本身虚无吞噬特性的能量流,混合着部分被驯服的怨念和时空之力,小心翼翼地……“编织”!
他不是在修复,而是在进行一次疯狂的“再造”!他要利用这“空洞”的吞噬特性为骨架,以被风险债券转化的怨念为填充物,以残存的时空之力为粘合剂,强行制造一枚……全新的、性质未知的、“活着的”异变之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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