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萧宁所料,此时想要萧沛死的人远不止他一个。
凤栖殿门户紧闭,殿外占满了神色肃穆的宫女太监,殿内不断传出争吵声,他们却充耳不闻仿佛无知无觉的木头一般。
“兄长果然是老了,骨头也跟着软了,如今竟被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吓得畏首畏尾,如今正是大好时机,若不趁此良机除掉他,今后必成祸患,这个时候你却要我们守拙自保?”
万晴雪怒火中烧,一双勾人的凤眸里满是不解和怒火,雪白的肌肤也因着生气泛起片片红晕。
“萧沛下狱,多难得的机会,兄长当真要这么错过?那个陆宴不是一直想置他于死地吗?咱们只需稍稍许他些好处,何愁不成事?”
面对万晴雪的暴怒,万青山只冷冷睨了她一眼,眼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忍耐,“你当陆宴是个蠢的?你都能想到的事他又怎么会想不到?永宁侯可不是以往那些无足轻重的人,死了也就死了,他可是陛下视如亲子的重臣,一旦在廷尉府出事,你觉得第一个遭殃的人会是谁?”
他不是没想过借刀杀人,可陆宴这个老狐狸早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多次将他拒之门外,一想起这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眼神不由警告的看向万晴雪,“陆宴可不是好拿捏的主,他也正等着我入坑呢?这个时候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那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万晴雪秀眉微皱,语气里满是不甘。
万青山眉头皱紧,语气不由沉了几分,“小不忍则乱大谋,萧沛他必须死,但绝不是现在,我总觉得陛下这一次在萧沛的事情上,表现的过于反常,这背后一定有咱们不知道的谋划,看好你的儿子,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捣乱,坏了咱们的大计。”
万晴雪拧眉,虽有不甘,但也不敢违逆兄长的意思,“兄长放心,岭儿这些时日都被本宫拘在宫里,出不了岔子。”
一提起韩岭,万晴雪不由想起之前与侯府说亲一事,不由叹道:“原以为与永宁侯府结亲就能牵制住萧沛,如今看来这一步的确是走差了。”
他连自己的祖母都敢杀,区区一个堂妹又如何威胁得了他,看来这门婚事还是就此作罢吧!
说起婚事,万青山喝茶的动作一顿,抬眉看向万晴雪,“还有一事,听闻你最近一直忙于给公主选驸马?”
“是,这个韩崇安一向爱与本宫作对,有她在宫里一日本宫就不得安生,即已成年,就该早些嫁出去,免得碍本宫的眼。”
说起韩崇安,万晴雪眼里藏不住的厌恶,若不是她一直在陛下面前说她的不是,这后宫早就在她的掌控之下,又何必处处受她掣肘,如今可算是有由头将人打发出宫。
“兄长这么问,莫不是有好的人选?”见自家兄长忽然问起,万晴雪不由凤眸一亮,可一想到陛下的态度,不由泛起了难,“可陛下近日不知是怎么了,前阵子对此事还挺上心的,这两日反倒像是不着急了,我看陛下还不死心,还想着凑成萧沛和公主的婚事,这事只怕不好办。”
万青山悠闲的喝着茶,听万晴雪的抱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有何难,此次砗磲国派三皇子携使臣入京和谈,不正是大好时机?”
“兄长的意思是…… ”万贵妃大喜过望,是啊!自古和谈两国联姻是常有之事,身为公主,为国分忧是理所应当的,她拒绝不得。
若是砗磲国三皇子主动提出和亲,适龄的公主又只有韩崇安一人,就连陛下也不好轻易否决,如此一来韩崇安远嫁,这后宫岂不是她的天下。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茬,万晴雪着急问道:“可咱们如何能确定这三皇子一定会提出和亲?”
“……”万青山意味深长一笑,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你且安心等着看戏便是。”
“公主,万相又进宫了,兄妹两关在殿里不知又在密谋些什么!”侍书双手叠放身前,俯身低语道。
韩崇安抬眸看向万青山离开的方向,清亮的双眸闪过一丝暗芒,“无论密谋什么,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万贵妃近日极其热衷于她的婚事,无非是想将她赶出宫。好在父皇对她看中的人都不满意,这才没能让万贵妃的阴谋得逞。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她总归是要嫁人的,不能时时刻刻守在父皇身边。
“恕奴婢僭越。”侍书上前一步,福身道:“公主已过及笄之年,该早些为自己打算,万贵妃没安好心,找的人不是歪瓜裂枣、就是万相的门生,没一个像样的,奴婢只怕……”
万贵妃手段卑劣,就怕哪日公主着了她的道,届时后悔都来不及。
“你说的本宫都明白,可要找个合心意的人何其难,哪是说有就有的。”韩崇安浅笑嫣嫣,“何况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由得了本宫做主。”
世间男儿多薄幸,她自幼长于后宫,见了太多尔虞我诈的争宠戏码,所有人都说父皇待她母后昭仁皇后情深似海,可唯有她知道在无数个不眠之夜,母后是如何独对烛花空垂泪的。
她不想像母后一样,却又挣脱不了这世俗的束缚,她也终究要走上母后走过路,学会成为像母后那样大度贤良的妻子,可这样的日子光是想想都令人窒息绝望。
正当她思绪纷乱之际,忽然身旁传来请安声,韩崇安猛得回神转头看去。
只见庄名扬一袭墨色劲装,头束金冠,面如冠玉,身姿修长如松,挡住了刺眼的阳光,给他俊逸的面庞平添一抹神秘压迫之感,韩崇安不由一阵恍惚晕眩,只觉今日的阳光尤为灼人眼。
“公主在此,可是在等微臣?”庄名扬施礼抬眸地上韩崇安的凤眸,随又恭敬的垂下。
上一次公主假借纸鸢召见,今日在此想必亦是如此,见公主的神情,莫不是出了什么急事?听闻那日琉璃姑娘回府后紧接着遇刺,想必公主正为此事忧心。
说到底,琉璃姑娘是为了他和义父的家事才有此一劫,他理应做些事弥补才是。
庄名扬见她不语,忙抬手道:“公主有事不妨直言,微臣定义不容辞。”
韩崇安看着庄名扬,心里忽然冒出个荒唐而又疯狂的想法,“本宫的确有一难事,不知庄将军可否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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