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臣以为永宁侯牵涉进人命官司之中,如今深陷牢狱,实在不宜再担任执金吾一职,然京都守卫事关陛下乃至全城百姓之安危,臣恳请陛下罢免永宁侯,另择能者居之。”谏议大夫刘昌明谏言道。
“众爱卿以为如何?”昭文帝冷眸微沉,看向下首的文武百官。
沈庆年犹豫了一瞬,率先走上前道:“禀陛下,谏议大夫所言有理,案件虽尚未定论,但永宁侯杀人一案众人亲眼所见,何况他人在牢狱,如今朝中事务繁多,梁都安危为要,还请陛下早做定夺。”
既然永宁侯不给他活路,就怪不得他落井下石了,只有永宁侯死了,他才能躲过一劫。
“既如此,就依诸位爱卿所言。”昭文帝冷笑一声,视线一一扫过众人,“诸位爱卿当真是我大郢的肱股之臣,如今外敌虎视眈眈,藩王蠢蠢欲动,诸位不思对策,却齐心协力一致将矛头对准自己的同僚,当真是朕的好臣子。”
“臣等惶恐!”众人纷纷跪地请罪,堂上瞬间鸦雀无声。
万青山缓缓抬起头,幽深的双眸看向龙椅上的昭文帝,语气强硬道:“陛下,诸位大人正是为此事而担忧,若是此时京中守卫松懈,岂非给敌人以可乘之机?臣以为……”
“万相不必说了,就依诸位爱卿所言。”昭文帝皱眉,不愿再听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抬眸看向大殿外,“至于人选朕已有决断。”
太监忙朝着殿外大声宣道:“新任执金吾庄名扬进殿听旨。”
“什么?庄名扬?”众人不由一惊,纷纷诧异的转头看向殿门口的方向。
只见殿外一道身姿挺拔的身影快速走入大殿,一袭绯红官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带着肃杀之气,越过众人走上殿前。
“末将庄名扬参见陛下!”
陆宴狭长的双眸微眯,淡然的面庞出现了一丝皲裂,万万没想到会出现在此,“是你?竟然是你?”
义父他从不涉党争,亦不关心朝中之事,他怎么会让庄名扬这个时候回京?莫非陛下心知此次再难保全永宁侯,担心执金吾一职落入万相之手,这才急诏他回京?
“微臣定不负皇命,守一方百姓安危,绝不叫宵小之辈有机可趁。”庄名扬目不斜视,单膝跪地,无视众人的惊讶,大声回道。
掷地有声的承诺犹如洪钟在偌大的勤政殿上回响,众人不由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好不容易斗倒了一个永宁侯,又来了一个“永宁侯”,如此往复何时是个头?
谁也没有料到板上钉钉的事,却被半路截胡,一向不问朝堂事,只关心边疆战事的庆国公,竟会在这个时候派人回京。
散朝后,原本斗志昂扬的众人,犹如一个个战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走出勤政。
宫门口。
“你我好歹师兄弟一场,回来都不说一声吗?”陆宴双手环胸,看着端坐马上面无表情的庄名扬,面上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有何可说?你现在不也知道了吗?”庄名扬冷冷睨了眼陆宴,单手握紧缰绳,准备离开。
“许久未见,师兄就没有什么同我说的吗?”陆宴见他要走,忙上前挡在马前,“岳父他老人家身体如何了?”
“陆名风,你真的关心义父他老人家吗?你当真在意我们吗?”庄名扬双眸涌起滔天怒意,“当年是你说厌倦战场生死,不愿再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义父相信了你的鬼话,举荐你入朝,还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你,可你是怎么回报他老人家的?”
“陆阎王?”庄名扬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对义父救命之恩的回报?你将邓文轩宠的无法无天,这就是你对义父知遇之恩的回报?义父是那么的相信你,可这些年你是如何隐瞒他欺骗他的?”
“这些师兄都是听谁说的?”陆宴嘴角笑意收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师兄久在沙场,实不知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一点也不比沙场来的轻松,有时甚至更凶险,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也并非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话落,陆宴忍不住长叹一声,看向周围轻声道:“不如你我一同回府,我再慢慢解释与你听?这里人多眼杂,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不必!”庄名扬勒紧缰绳,冷声拒绝,“我习惯一人一骑轻快自在,而陆大人宝马香车多有不便,道不同就不必互相勉强迁就。”
蒋英跳下马车,看着一人一马绝尘而去,担忧道:“大人,庄名扬这个时候忽然回来,会不会坏咱们的大事?”
“成败在此一举,这个时候,无论是谁,挡我路者都得死!”陆宴幽深的双眸定定看着前方。
多年的隐忍蛰伏,为的便是搅乱大郢朝局,如今大业将成,他终于可以回到朝思暮想的地方,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大计。
与此同时,庆国公府。
“轩儿。你这是要去哪?”庆国公夫人沈氏疾言厉色道:“你们还不给我将人拦下,世子今日若是出了这个门,我扒了你们的皮,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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