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群人急匆匆进入翠微院,为首的美妇人一袭墨紫色华服,凤眸柳眉,薄唇紧抿,神情异常严肃,院中下人见状纷纷退后避让。
来人正是庆国公夫人沈氏。
金莲听见动静,匆匆走出房间相迎,在看到沈氏的瞬间,眼泪泛起泪花,“老夫人,您都知道了?我们夫人……”
“出了这样大的事,为何无人来报我?打量我是死了不成?”沈氏眼圈通红瞪着金莲质问,“秀莲那个贱丫头现下在何处?”
“秀莲失职,已被大人乱棍打死!”金莲垂头低眉,哭诉道:“老夫人,您快去劝劝夫人吧!她不吃不喝……”
说话间,沈氏已抬脚踏进卧房,只见邓文馨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好似活死人一般毫无生气,神情呆滞的盯着帐顶。
见女儿如今这副模样,沈氏又心疼又生气,明明是关心可到嘴的话却成了无奈指责,“你怎么这般不小心,一个孩子都保不住,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邓文馨闻言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进鬓发之中,“母亲就不问问我,这个孩子究竟是如何没的?除了指责我,您还会说什么?您什么都不明白,您凭什么指责我?若非……”
沈氏闻言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连忙打断她,“若非你听信秀莲那个贱婢的挑唆,孩子又怎会因你的疏忽大意就这么没了?这个贱蹄子活该乱棍打死,不知在哪听来的风言风语,竟撺掇的你与那等下贱之人争风吃醋,凭她也配?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何必自甘堕落与一个妓子计较?”
不过一个下贱的妓子,竟敢勾引她国公府的人,若不是那个贱人从中作梗,他们夫妻一向和睦,又怎会因此事生了嫌隙,这才害得她儿滑胎。
这个女子能从那种地方一路坐到永宁侯宠妾的位置,定然不简单,如今朝中夺嫡之风渐起,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这样的风言风语,这背后多半是永宁侯的阴谋。
偏她这个不省心的女儿,这点把戏都看不穿,如今孩子没了,夫妻间心生隔阂,可不给人可乘之机嘛!
想到此,沈氏压着心中的火气,耐心劝道:“外面那些个风言风语怎可当真?你怎么能这般糊涂?且不说姑爷他对你是如何的一心一意,便是待咱们邓家,也是无有不尽心的,为着这些你也不应该怀疑姑爷。
你父亲常年在外,丢下咱们孤儿寡母在京中不管不问,你弟弟这个不成器的更是指望不上,这么些年若不是姑爷帮衬着,咱们孤儿寡母在京中还不知是怎么个光景,国公府今后可都指着他呢!
如今朝中局势不稳,咱们国公府可谓树大招风,外面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巴不得抓住姑爷的把柄,这个时候最忌讳的便是夫妻离心,你偏偏在这个时候犯倔,怎得一个两个都不叫我省心,你父亲也……。”
“够了,不要再说了!”听着母亲一味的抱怨指责,邓文馨抱着头,痛苦的怒吼,“此事又与父亲何干?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只要稍有不顺心您就只会抱怨,从进门到现在您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甚至不问缘由便是一顿数落,我能有今日都是你,是你们一手造成的,你凭什么来指责我,你根本就不知道在我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这,这孩子……”沈氏惊得站起身,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床上歇斯底里哭喊的人,她第一次见女儿这般发狂,一时竟被吓到失语。
金莲见势不妙,忙上前扶住邓文馨,“夫人切不可激动,大人可交代了,夫人需要静养,您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岂不是叫老爷和夫人不安嘛!”
金莲说着,手暗自使力,试图阻止邓文馨继续往下说。
“你,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邓文馨恶狠狠瞪向金莲,试图摆脱她的桎梏,“母亲,您切不可……”
她刚要说切不可轻信陆宴那个狗贼,却见门口忽然出现一人,吓得她脸色瞬间惨白。
“夫人怕是伤心过度,有些神志不清了。”陆宴高大伟岸的身影出现,朝着沈氏施礼,“岳母见谅,小婿来迟,夫人身体抱恙,心绪难平,言语冲撞,还请岳母大人莫要与她一般计较,夫人有何错,小婿愿代夫人受过。”
“好孩子难为你这个时候还愿意替她着想,这孩子被我给宠坏了,今后还需你多担待。”这样好的姑爷哪里找!
沈氏闻言心头无比熨帖,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好在你们都还年轻,孩子今后还会有的,切不可操之过急!”
“岳母说的是,小婿定会好好照顾她!”陆宴走到床前,一脸温柔的扶着邓文馨躺下,“夫人,你如今身体正虚弱,该好好休息才是,万不可叫母亲大人担心啊!”
“呕……”邓文馨看着满嘴虚伪谎言的陆宴,想起他的所作所为,胃里一阵翻涌,止不住的犯恶心,可陆宴话里话外的威胁,让她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倘若她敢将事情说出来,母亲的下场会不会和秀莲一样,一想到秀莲死不瞑目的惨状,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见你们夫妻恩爱如初,我也就放心!”沈氏满脸欣慰的点了点头。
直到沈氏离开,邓文馨迫不及待的甩开陆宴的手,趴在床边干呕起来,“陆宴,你真让我恶心。”
陆宴从怀中掏出绣帕擦了擦手,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与刚刚的柔情温柔做派天差地别。
“别忘了,这些年我为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他手里的人命足以让整个国公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要不要试试?”
陆宴扔下手帕,嫌弃的瞥了眼邓文馨,起身快步离开。
“陆宴,你不得好死!”邓文馨绝望看着陆宴离去的背影,她的心也一点点沉入谷底,如今整个国公府都被捏在他手里,父亲远在边疆,母亲对他深信不疑,弟弟更是指望不上。
她要怎么办才能摆脱陆宴的魔爪,如今还有谁可以救她们?
忽然她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他为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为达目的更是不择手段,这样的人纵使貌比潘安、富可敌国、权倾朝野,我也是不会多看一眼的,我劝你离陆宴远点。
“对,还有她!”或许她可以帮我!
邓文馨绝望悲戚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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