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晦气!”人群之中有人嗤之以鼻。
“就是,她父亲犯了谋逆的大罪,她可就是逆犯之女,况且又是在重孝期,她怎么能在宫宴上?”有人小声附和,语气里透着三分不屑七分不满。
贤王勾结外敌犯上作乱,险些害得大郢失了南辰十二州,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陛下为彰显仁德收服人心,这才不得以暂时饶恕他们的死罪。
人人皆知,这不过是陛下为稳固江山的,不让外敌有机可乘的权宜之计罢了,他们倒还真当自己是功臣了?竟堂而皇之地的进宫,今天可是公主的及笄礼,这么重要的日子,这不是诚心捣乱来了嘛!
跟他们沾上边可不是什么好事,谁沾谁倒霉。
韩丽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心里五味杂陈,她忍着鼻尖的酸涩,高傲的扬起头,无视耳边的流言蜚语,每一步都走的极为端庄稳重,尽显皇家威仪。
“嘉明郡主,请您入席!”侍女立即上前,恭敬的领着韩丽朝右上首位而去。
“多谢!”韩丽嘴角微扬露出端庄得体的微笑,视线缓缓看向琉璃,远远朝她礼貌又歉意一笑,想要上前为那日的事道歉,却终究还是犹豫了一瞬,转而走向自己的位置。
也罢,这个时候谁同她亲近,谁就会遭受非议,又何必再牵连无辜。
琉璃见她礼貌又疏离的微笑,心知她有意与自己保持距离,是不想让她再次卷入是非之中,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为别人考虑,感动之余又忍不住心疼她。
“走,我带你过去见个朋友。”琉璃见不得她这样稳重又隐忍的模样,这和她认识的那个敢爱敢恨,率真直爽、活泼快乐的小郡主简直判若两人。
亲与义无论怎么选都是错都会留有遗憾,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犹豫不绝难以抉择,可他们却毅然决然选择了后者,守护了全城百姓的性命,扞卫了大郢边境安宁,如此孤注一掷到头来换来的却是声名狼藉为人避之不及的下场。
琉璃拉着萧沁走到韩丽面前,故作玩笑道:“你也忒得小气了吧!你该不会还在为那日我离开的事生气,这才假装没看见我吧!”
“我没有我不是,那日的事本就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她不该为了王兄的快乐而勉强琉璃,这样对他们两个都不公平,何况以她们如今的处境,她又有什么脸要求琉璃跟着她们遭受这一切。
韩丽看了一眼周围异样的眼光,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总之你别放在心上。”
“你没生气就好,刚刚见你不搭理我,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从此要与我生分,不认我这个朋友了。”琉璃莞儿一笑,拉过萧沁道:“给你介绍下,这位是萧沛的妹妹萧沁,也是我的朋友。”
“郡主金安!”萧沁嘴角含笑,五指并拢,右手叠于左手之上,躬身颔首行肃拜之礼。
“你不必行此大礼,我如今……”韩丽急忙扶起萧沁,不等她说完,就被一道满是嘲讽的声音打断。
“一个罪臣逆犯之后、一个卑贱妓子、再加上个抢嫡姐夫婿的庶女,你们三凑一块该不会是要义结金兰联手为祸帝都?”邓文馨冷笑出声,转眸看向一旁的众人。
“在座各位可得小心提防着些,否则一不小心可就会被人害得家破人亡夫离子散家宅不宁呢!”
此言一出,四周鄙夷的目光再一次齐刷刷看向三人,顾雨看了眼邓文馨,随声附和道:“我若是你们早该舍去三千烦恼丝躲进山里做姑子了,怎还有脸出来招摇过市,简直……”
顾雨正要向三人发难,忽而被一道清冷带着怒意的声音打断,“本宫的及笄礼,何人胆敢在此大放厥词口出秽言?”
韩崇安一袭正红色束腰宫装裙,对襟绣牡丹金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她明艳精致的五官三分妖艳七分威严,浑身贵气逼人令人不敢直视。
“参见太子妃、崇安公主!”众人慌忙行礼,偌大的花园瞬间噤若寒蝉,顾雨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一下。
怎么回事?公主怎会帮这帮声名狼藉之人出头,莫非是为了在今日及笄礼上博得个好名声?
韩崇安无视跪着的众人,走到韩丽面前,伸手将她拉起,语气亲昵道:“自家人何须多礼,妹妹唤我堂姐便是,你我虽从未见过但骨肉亲情是割舍不断的,今日是我顾虑不周,叫堂妹受委屈,还望堂妹莫怪。”
“公,堂姐不必如此,今日乃堂姐及笄礼,做妹妹的怎可不到场庆贺,至于旁人的污言秽语,我不放在心上便是。”
“光顾着叙旧,倒将你俩给忘了。快别跪着了,快起来!”韩崇安扫向一旁跪着的琉璃和萧沁,轻笑道:“你们可是本宫请来的贵客,轻易怠慢不得。”
看似玩笑的话语,却是故意说给跪在地上的众人听的。
话落,她忽而语气冷厉,凤眸看向跪在人群之中的顾雨,“可是你说得要抛去凡尘俗世,皈依我佛的?你既如此诚心,本宫便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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