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去忠王府走一趟,只是这事儿还得萧沛同意,她刚一走进院门,就见安嬷嬷匆匆从书房走出来。
“是安嬷嬷?”琉璃疑惑了一瞬,“这么晚了她来找侯爷难道是……?”
定是安嬷嬷将白日里她说的话放在心上,这才特意来找萧沛说项,想到这她不由加快脚步,不等段明通传,匆匆推门而入。
“侯爷,我有……”琉璃刚一入门,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书案后的萧沛。
只是今日的他与往常全然不同,只见他一脸意兴阑珊的依靠在圈椅里,手中拿着一枚精致的玉簪,明灭的烛火下,白日里严肃俊逸的面庞,流露出三分孤寂七分落寞,整个人好似深陷在悲伤的泥潭里无法自拔。
他一向冷静自持鲜少像今日这般,见他如此,琉璃没来由的心口一阵憋闷,语气轻柔道:“侯爷,出什么事了?”
琉璃默默走上前,隔着桌案看向萧沛手中的玉簪,“此簪质地细腻,雕工精美又不失庄重,想必是先国公夫人的遗物吧!侯爷这是睹物思人了?”
萧沛抚摸着玉簪的纹路,薄唇轻启,“这是母亲当年成亲之时,外祖父亲自雕刻赠予母亲的,母亲一直佩戴在身边从不离身,父亲一直忙于军务,家中事务皆由母亲一人打理,侯府入不敷出,母亲的嫁妆不知填进去几何,直到她病逝之时,嫁妆已所剩无几,唯有此簪是母亲最钟爱之物,她临终前将它交给了我。”
“她说,沛儿,为娘不求你将来位极人臣,只求你平安喜乐一生,切莫轻易动心,若要动心便莫要做那负心之人,这簪子将来赠予你心爱之人,愿你们夫妻风雨同舟恩爱不疑。”
“为人母便是如此,总有操不完的心,这是她弥留之际对您最后的祝福,侯爷只有好好活着方不负国公夫人的期望,想必她在天有灵见侯爷如今这般定会深感欣慰。”
“过来!”萧沛抬眸看向琉璃朝她伸手,琉璃乖巧的走到萧沛身边站定。“侯爷,您刚刚说外祖父,我从未听您提过,他老人家……”
“他们早已不在人世,六年前祖父一家被砗磲国奸细灭门,全府上下唯安嬷嬷一人,当日归家不在府中,躲过那一场劫杀。”萧沛的双眸低垂,语气森冷道。
“三年前本侯出征砗磲,也算是为祖父他们报了仇。”
“……”琉璃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那时的他也不过才十三岁,却要面临痛失至亲,自己深陷囹圄的困境,这些年他心里一定很苦,不敢想边关的六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侯爷,你…我…”
“不说这些!”萧沛抬手一把握住琉璃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你只要不说气我的话便是安慰了。”
“我有那么不识趣嘛!”她还没有冷血到这个地步吧!
“如今我已找到想要一生厮守的人,我把它转交给你,你好好戴着它不许拿下来。”萧沛一手扶着她的头,一手将玉簪插入发间。
“你为我束冠,我为你笄簪,待一切尘埃落定,嫁我为妻可好?”
“侯爷这个太贵重了,我……”琉璃急忙抬手想要摘下发簪,却被萧沛一把握住。
“我知你想要说什么,七夕那日让你受了委屈,是我的不是,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无权无势,无论身处何地都有受不尽的委屈吃不完的苦头,你一个小女娘孤苦无依,即便没有陆宴之流,也会是旁人。
可你若留在我身边,府里任你折腾,京城之中,除了皇室中人,能让你受委屈的人屈指可数,你是选择一世的委屈,还是忍一时的委屈,是选择人人可欺,还是万人之上的体面生活?”
“我……”萧沛的话犹如醍醐灌顶,琉璃狠狠心动了,抛开别的不谈,至少目前为止,萧沛暂时并没有做她不能接受的事。
退一万步,即便将来他真的变心,做出伤害她的事,只要她守好自己的心,届时她依然可以卷了钱潇洒跑路。
萧沛见她似有触动,继续诱哄道:“何况你如今有恩于公主,公主也处处维护于你,陛下那边已不再是威胁,满京都能欺负你的人屈指可数,你还有何可怕的?即便将来我有负于你,你还有公主撑腰不是吗?”
“你说的对,实在太对了!”琉璃双眸晶亮,笑盈盈摊出双手,“那你给我钱!”
“……”萧沛怔愣了一瞬,垂眸看了眼伸到面前的纤纤玉手,忍不住抬手啪一下打在琉璃掌心,“我说了这许多,你究竟有没有听进去?”
琉璃疼的呲牙,“你看看你,一提钱你就原形毕露,我人都是你的了,你给我点钱怎么了,再者我又不是为了我自己,那我出门应酬不要送礼啊?”
“你要出门?”萧沛诧异看向琉璃,“你想去忠王府?”
“可以吗?会不会有麻烦?”琉璃不确定的看向萧沛。
“有何不可。”萧沛嘴角含笑,打横将人抱起大步朝门外走去,“不过今晚你可不许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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