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已将信中内容传扬出去,不出几日便会闹得满城皆知,届时文武百官自是会谏言陛下严查此事,陛下只需一笑置之便是。”
萧沛将计划合盘托出,“一来彰显陛下宽宏仁德,并不会遭小人挑拨,二则让有心制造内乱之人无的放矢自乱阵脚。”
“如此一来,既不会造成百姓恐慌,亦避免了朝臣间相互猜疑和打压。
若信中内容属实,背后之人见朝廷如此漠然置之的态度,定然会放松警惕露出破绽;倘若是有心之人故意挑拨,试图扰乱朝纲,他们见事情并未达到料想的结果,定然会狗急跳墙,一计不成必有后招,我们亦能趁机将人揪出。”
昭文帝一脸慈爱的看向萧沛,不住的点头称赞,“此事朕就交由你全权负责,这些时日且好生修养,待过完正旦便去北军任执金吾一职负责梁城安全,如此也方便你行事。”
萧沛眉头微拧,欲言又止的看向文昭帝。
“有话不妨直说。”文昭帝见他一脸忧心欲言又止,忙说道。
萧沛起身跪地道:“此为治标不治本之法,微臣心中所想只怕有损天家威仪规制,还请陛下恕臣妄议陛下家事之罪。”
“但说无妨。”文昭帝神色收敛,“起来回话,此处只有朕与你二人,无需如此多礼。”
“犬戎国此次大败,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此事是否是犬戎国的离间之计尚无定论,然问题根本,源自于大郢放任内患,攘外必先安内。
历代兵变霍乱大多源于藩王之乱,各地藩王拥兵自重化地为王,俨然自成一国。此等乱象若不尽早遏制,他日必酿大祸,臣以为当务之急应当是削藩减制,方可解此祸患。”萧沛郑重看向昭文帝。
豫王近年不断屯兵收粮,贤王与砗磲国往来频繁,如今各地已有蠢蠢欲动之势,若不及早加以制止,恐有覆国之患。
文昭帝不禁感慨长叹,“你所担忧之祸亦是朕的心腹之患,你是个忠诚的好孩子,难为你今日的这一番肺腑之言,换作旁人断断不敢如此谏言。
这些藩王,不是朕的叔伯兄弟,便是朕的子侄,是朕的家事可亦牵涉朝堂国事,往前一步是亲情人伦、宗族礼法,退一步是朝堂安稳、社稷安危,削藩亦不是一蹴而就之事,且容朕想想。”
一下午的时间,御书房的门一直紧闭着。
“还没出来?有什么可聊的?”韩岭焦急的来回踱步,不时看一眼御书房的方向。
一旁端坐的美人抬头扫了他一眼,随即继续摆弄着白瓷瓶里的红梅,“慌什么?成大事者当喜行不露于色,若真有事,便不会等到现在还无人传唤,即便叫你,不过一封信罢了,无凭无据总还有辩驳的余地,你是皇子,有你舅舅护着,有何可担心的。
就你现在这副慌慌张张的模样,不等你父皇来审,你便不打自招了。”
万晴雪一双魅惑的狐狸眼恨铁不成的瞥了眼自家儿子,白皙精致的面上不怒自威。
“即便父皇没有证据,可终究还是有所怀疑,那咱们今后行事只怕要处处受人掣肘。”韩岭被训斥,不敢再随意走动,只得乖乖坐下。
“母妃当真就一点都不着急,不想知道他们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在这个宫里就没有秘密。”万晴雪抬头看着屋外渐渐昏暗的天,朱唇微微上扬。
忽然,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清瘦的小太监匆匆走了进来,朝着屋内两人行礼。
“如何?可听见他们都说了什么?”万雪晴不紧不慢的摆弄好红梅,这才抬眼看向来人。
小全子惴惴不安的抬眼看向万晴雪,颤颤巍巍道:“皇贵妃恕罪,陛下和永宁侯关在御书房,不许任何人近身伺候,屋外又有林公公在外把守,奴才实在无法探听到任何消息。
不过奴才瞧着陛下并没有动怒,两人一起用的晚膳,期间还有说有笑,陛下还一个劲的夸赞永宁侯,说,说要让几位殿下多与永宁侯学学,似乎并无不妥。”
“此事不怪你,毕竟陛下身边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接近,你的表现本宫很满意,就该这般事无巨细的禀告。”万晴雪温柔一笑,抬手示意小全子起身。
“碧烟,带小全子下去领赏。”
待人走后,万雪晴转而看向萧岭,“你可都听见了,你要多与永宁侯多来往,若能让他投靠咱们这一边是最好的,多一个盟友好过多一个敌人。”
“儿臣谨记,只是儿臣瞧着他似乎更偏向太子,儿臣只怕收买不成反倒适得其反。”萧岭想到在宫门口,萧沛对他淡漠疏离的态度,他和太子毕竟有儿时一起伴读的情谊在。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是名利还不能令其动心,那便是你还没能找到能令他动摇心志的东西,这个世上,就没有铜墙铁壁的人,只要是人便有软肋,只要抓住这个软肋,便能一击即中。
既然杀不死,那就利诱收买,让他为本宫作用。”
万晴雪嘴角勾起势在必得的笑意,不过一个毛头小子罢了,她就不信拿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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