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沛入宫面圣,却被陛下下令拖出御书房,责令归家反省的消息,一夜之间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传的人尽皆知。
外人自是不明缘由,于是纷纷猜测,是因永宁侯延迟归京一事,这才遭陛下责罚。
可这对于熬灯点油苦苦埋头写折子的人而言,这个责罚未免太轻了些,那些巴巴盼着他受贬斥的人,不淡定了,又开始绞尽脑汁罗织新的罪名。
但对于关心萧沛的人而言,这样的责罚却有失公允,这一路凶险艰辛不说,单论平定南辰之乱,这便是天大的功德,即使晚归几日,也不该遭受这般责罚。
“不行,我必须得回去一趟!”萧沁担心的一整晚没睡,听着外面似是而非的消息,着实令人揪心,她实在是坐不住了。
“姑娘切莫着急。”姑娘是关心则乱,这个时候去侯府只怕会引起怀疑,芙蓉急忙上前相劝。
“我能不急嘛!现下是闭门反省,可那背后之人又岂会就此罢手放过兄长?万一……”萧沁一边说一边急匆匆往外走。
岂知还没踏出贤华院,迎头撞上一堵肉墙。
紧接着头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你不能去。”
“为何?”萧沁抬眸一脸急切的看向廖庭生。
这些时日没见,他对自己还是这般不冷不淡,今日前来,就只是为了阻止她回侯府,免得叫她连累。
“世子放心,我绝不会牵连到你的!”萧沁压下心中的酸涩道。
“你便是这般看我的?”廖庭生见她一脸决绝一副要与他划清界线的模样,心里一阵气闷。
他昨日归家,她明明早已知晓,他不来贤华院,她逼不去寻他。
究竟他还是不是她的夫君?不是惦记这个便是挂念那个,却不见她有半点关心他这个夫君。
廖庭生虽心下不快,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与她计较。
无奈道:“这不年不节的,侯爷一归家你便巴巴上门,侯府老夫人定然会看出蹊跷,若你还不想外人知晓你兄妹二人已和好的消息,这个时候便不能去。”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我只说探望琉璃,外人皆知我与她之事,我去探望她,他们自不会有疑。”
她自不会堂而皇之的去,好在有琉璃在,之前她也是这么做的嘛!
实在不行,她便说是专程去奚落他的,岑氏想必会乐意见到这场面的。
“琉璃她……”廖庭生看了眼萧沁,双眸闪过一丝犹豫,忙又道:“她在归京途中发生意外,人已经不在了,此事切莫在舅兄面前再提及,以免勾起他的伤心事。”
“什么?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萧沁不可置信的瞳孔震颤,鼻间一阵酸涩翻涌,瞬间红了眼眶。
“不可能,她……”
她那么活泼充满生气的一个人,怎么看也不像短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她们兄妹得以解除误会,都是她的功劳,她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她,她怎么可以……
廖庭生见她消瘦的肩膀震颤,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心口只觉一阵阵揪紧。
他顾不得身边还有下人在,抬手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人死不能复生,当心你自己的身子,你视琉璃为友,她亦如此,想来她在天有灵,也定不愿见你为她如此伤心难过。”
廖庭生抱着怀里香软娇躯轻声安慰,这一刻他只觉心里积压许久的不安与烦闷瞬间烟消云散。
那一日他亲眼见到萧沛因痛失所爱陷入痴狂痛苦之中无法自拔,那一刻他忽然释然了。
与其纠结过去相互折磨,不如珍惜当下。
相爱却不能相守的遗憾,他不希望发生在他们之间。
“如今京中盯着兄长的人实在太多,若是冒然上门,让人发现端倪,他们定会利用你的性命安危要挟兄长,他已经痛失所爱,若你再有个三长两短,他定会痛不欲生的。”
廖庭生抬手轻轻摸着她的后脑勺,“兄长回府,岑老夫人定会有所行动,想来用不了多久,咱们便会有机会登门,且先耐心等上几日可好?”
“好,我听你的。”萧沁抬眸泪眼汪汪的看向廖庭生,双眸闪过一丝恨意,“那杀害琉璃的凶手找到了吗?”
“这事说来话长。”廖庭生握紧萧沁的手,转身朝贤华院里走去,“她是独自逃跑之时,失足掉落悬崖身亡的。”
“逃跑?”萧沁不明所以,是被人追杀时逃跑落崖的吗?就算如此,那追她的人也该被千刀万剐才是。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她似乎并不愿与你兄长回京,原想趁乱独自逃离,结果失足落崖。”
廖庭生欲言又止,并未将琉璃抛下同伴独自离开的事告知萧沁,人已经不在了,他不希望她再为此失望难过。
“逝者已矣,当天究竟是何种情形已不得而知。”
“什么?你的意思是……”萧沁半天没回过神,她是自己逃跑然后不小心摔死的?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廖庭生,猛的回过味来。
“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我兄长有什么不好的?她凭什么不愿意,如今倒好,生生将自己的小命给折腾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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