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风雨初歇,群芳院里一阵欢声笑语。
忽而一名丫鬟匆匆穿过抄手游廊,朝着韩丽的闺房而来,“郡主,素娥有要事求见。”
韩丽止了笑,忙看向门口问道:“素娥?你找本郡主,可是兄长有事?”
“郡主!”素娥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琉璃,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无碍,琉璃不是外人,你直说便是。”
“回郡主,郡王今日心情不佳,似乎是与王爷发生龃龉,眼下正在观雨亭借酒浇愁,春雨骤停,夜凉风寒,奴婢实在是担心,还请郡主去劝劝吧!”
“可知因为何事?”韩丽急忙起身,肤白立即拿过披风为韩丽披上,不等素娥回答她已经急匆匆朝着门外跑去。
“莫不是因为我的婚事?”她刚跑到门外,又想起还在屋里的琉璃,忙转身道:“天色已晚,你不必等我了,早些歇息吧!”
琉璃点了点头,“不必担心我,你自去吧!”
韩丽走后,琉璃看了眼桌上放着的用柳条编织的草帽和披风,笑道:“劳烦貌美姑娘告知郡主一声,这个我拿走了。”
话落,她拿了草帽匆匆追了出去,“晚膳我吃的多了些,想去院子里走走消消食,你们且下去吧,不必跟着伺候。”
琉璃打发了下人,匆匆朝着花园匆匆寻去,远远瞧见观雨亭里的两人,她忙带上草帽披风一溜烟窜进一旁的花丛里。
远远听着韩丽的声音传来。
“兄长,好端端的怎的饮起酒来,是因为我的事吗?”韩丽一把夺过韩风吟手里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兄长不必为难,大不了我一闭眼嫁了就是。”
“我问你,母妃是因何而死?”韩风吟双眸满是哀伤的看向韩丽。
“哥哥怎的好端端的问起此事?”韩丽见他面色凝重满眼伤痛,犹豫了一瞬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有几次撞见母妃一个人偷偷的哭泣,我问她为什么伤心,可她从来不愿多说,直到母亲病重的那几年,她时常告诫我,将来嫁人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我想大约是因为父王纳妾的缘故。”
“你在府中陪伴母妃的时日多,你告诉兄长,母妃病重的那段日子都与你说什么了,除了让你嫁人擦亮眼睛之外,可还有说过别的?你仔细想想!”韩风吟急切一把抓住韩丽的胳膊道。
“没,没别的了,之前我不是都告诉过你了吗?母妃希望我们过的开心,不要纠结过去的事,让我们相互扶持。”
韩丽被摇的头脑发晕,忽然想起一件事,“还有一件,母妃说,若是有一天在南辰待不下去了,就去梁都找皇伯父。”
这也是她当初逃婚想北上的原因之一。
“母妃真的这样说?”韩风吟只觉如坠冰窖,浑身一阵阵恶寒,看来母妃的死真的另有隐情。
母妃在病危之际却叫他们投奔远在梁都的皇伯父,而不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她是不是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她定是对父王失去信任,失望至极才会说这一番话。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母妃根本就是杞人忧天,咱们能有什么难处需要皇伯父帮忙的,你说是吧!”韩丽自顾自话,全然没有意识到她被逼婚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想起逃到梁都找靠山的事。
“你今晚是怎么了?没头没脑的问我这许多?哥哥你究竟是怎么了?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要再把我当小孩,什么事都瞒着我。”
“没有,不必担心,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想通了就好了。”韩风吟宠溺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你还不了解你兄长吗?你可见过你兄长我有解决不了的事?乖乖回去睡觉,小心晚睡明日没精神,就不美咯!”
“啊!”韩丽惊恐的双手捧脸,“你既然没事,我可就回去休息啦!”
看着韩丽匆匆离开的身影,琉璃不由好奇,韩风吟为何突然这般关心起先王妃死前的事,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母妃因何而死?或者他原本知道,可后来因为什么原因他又不知道了?
所以他与贤王发生口角是因为这个? 这也许就是韩风吟态度突然转变的原因,她得尽快将这个消息传给侯爷才行。
琉璃边思考边往回退。
“出来吧!”
忽而一道森冷而低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琉璃的思绪。
琉璃浑身一僵,惊恐的转头,只见韩风吟一动不动的坐在凉亭里,她摸了摸头上的草帽,和身上挂着的柳条,暗暗松了口气,“没事的没事的,说的一定不是我。”
她伪装的这么好,怎么可能被发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琉璃转身低着头迈着小碎步朝外走,忽而面前出现一双黑色锦靴拦住了她的去路,紧接着一道略显粗犷的声音传来:“琉璃姑娘,郡王有请。”
琉璃无奈只能转身走进凉亭里,朝韩风吟施礼笑道:“好巧,郡王也来此处赏花啊!”
韩风吟抬眸看向琉璃,只见她头戴柳叶编织的草环,原本精致白皙的小脸摸得漆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贝齿,身上披着柳条,乍一看挺像山里的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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