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紫色的煞雾如活物般在江天豪周身翻涌,他指尖捻动的灭世龙印堪堪悬于虚空,那股足以碾裂星域的威压,让整座由亿年寒髓与星核精钢铸就的暗影神殿都在隐隐震颤,地砖缝隙里渗出的九幽寒气,竟被这煞雾灼得化作缕缕青烟,消散在殿内。
殿门突然被一股狂暴的气劲撞碎,木屑与碎石纷飞间,两道浴血的身影踉跄着滚入殿中。玄铁打造的暗卫铠甲布满深可见骨的裂痕,破碎的衣袍下,森白的骨茬狰狞地刺出,黑红色的血液顺着衣摆汩汩滴落,在寒髓地面上汇成蜿蜒的血溪,触目惊心。
来人正是江天豪麾下最倚重的两大暗卫——八岐大蛇化形的祁彪,与天狗式神真身的天羽。昔日里,祁彪凭八头八尾的本命神通,能一人搅乱仙界百万军阵,天羽以天狗噬神的天赋秘术,可撕裂神王级强者的神魂屏障,皆是纵横三界的顶尖战力。可此刻,祁彪的左肩齐根断裂,伤口处的蛇血还在疯狂喷涌,他仅剩的三颗蛇头无力地垂在颈侧,蛇瞳里满是濒死的猩红;天羽那对标志性的鎏金羽翼被撕得支离破碎,右翼的骨茬森然外露,每一次呼吸,都有黑血从嘴角喷涌而出,砸在地面上溅开一朵朵血花。
两人重重跪倒在地,玄铁铠甲与寒髓地面碰撞,发出震耳的哐当声,震起的尘埃里,还夹杂着从他们身上脱落的碎鳞与残羽。
江天豪的眸色,比殿内的亿年寒髓还要冷冽三分。
暗影神殿是他作为江宗成分身的修炼禁地,更是暗影卫铁律的核心底线。别说擅闯,便是靠近神殿百丈范围,都要先卸去全身修为、焚香请命。这两人跟随他千年,岂会不知?今日这般形同疯魔地闯进来,分明是坏了他的规矩,扰了他的功法凝练。
暗紫色煞雾翻涌得愈发汹涌,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暗影神龙虚影,殿顶悬挂的十万年魂晶灯在威压下剧烈摇晃,光晕忽明忽暗,将江天豪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衬得愈发阴鸷。他指尖的灭世龙印微微颤动,那是他从本尊江宗成处习得的暗影神龙灭世功起手式,只需再落下半寸,祁彪和天羽便会被煞雾碾成齑粉,连一丝神魂都留不下。
“主上……饶命……”祁彪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属下……属下有惊天急报,晚一刻……整个暗影神殿都将化为飞灰!”
天羽也艰难地抬起头,猩红的犬眼死死盯着江天豪,喉咙里嗬嗬作响,想要开口,却只能咳出更多的黑血。他颤抖着抬起仅剩的左手,想要从怀中掏出什么,可刚一动弹,钻心的剧痛便席卷全身,险些当场晕厥过去。
江天豪指尖的龙印凝在半空,煞气却分毫未减。他太了解这两人的性子,祁彪沉稳慎密,天羽机警果敢,若非到了生死关头,绝不可能如此失态。可规矩就是规矩,坏了规矩,便要受罚。
“本座的规矩,尔等忘了?”
冰冷的声音落下,煞雾骤然暴涨,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压瞬间笼罩两人。祁彪仅剩的蛇头被震得瑟瑟发抖,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天羽更是闷哼一声,当场昏死过去,又被煞气的威压硬生生震醒,嘴角的黑血淌得更凶了。
就在这时,一道轻柔的身影缓步走来。
身着月白莲纹长裙的女子,正是化名般若的陈若云。裙摆曳地,行走间带起淡淡的清莲香气,驱散了殿内浓重的血腥气。她是唯一能在江天豪盛怒之时靠近他的人,柔软的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脖颈,将脸颊贴在他微凉的侧颈,声音柔得能化掉千年玄冰:“豪,先别急着动怒,听听他们闯进来,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
掌心传来的暖意顺着血脉漫开,竟奇异地抚平了江天豪心中翻涌的戾气。周身的暗紫色煞雾骤然收敛,凝成实质的神龙虚影消散无踪,殿内的震颤也随之平息。
他冷哼一声,收了龙印,沉声道:“说。”
这一个字落下,祁彪和天羽皆是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祁彪喘着粗气,用残存的右手抹去嘴角的血沫,嘶哑着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主上……三日前……六大天王、还有那从东瀛鬼域来的木村武藏,竟私下勾结,偷偷去见了一个神秘人!”
“哦?”江天豪眉峰微挑,眸色愈发深沉,“神秘人?”
“是!”祁彪咬着牙,声音里满是悲愤,“更要命的是,那神秘人,属下们怀疑……就是当年的玄煞真人!”
此言一出,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江天豪瞳孔骤缩,玄煞真人这个名字,早已在三界销声匿迹数百年。当年此人修炼暗黑血煞魔功走火入魔,不仅容貌尽毁,更是不惜以自身精血换骨改容,改名为血煞老祖,从此隐于暗处,再也没有露过面。
“他不仅改了名字、换了容颜,还混进了暗黑神殿!”天羽缓过一口气,嘶哑着补充道,“我们查到,他如今竟是暗黑神殿的十位殿主之一!主上您有所不知,那暗黑神殿的背景,大到超乎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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