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大天王踉跄着踏入困兽城的城门,玄铁铸就的厚重门扇在身后轰然闭合,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城门外的魔物嘶吼声瞬间被隔绝大半,可一股比外界更阴冷、更压抑的气息,却如潮水般将六人裹挟。
城内并非他们想象中那般死寂,街道两旁矗立着一座座破败的石屋,石屋的门窗大多朽烂不堪,露出黑洞洞的窗口,像一只只蛰伏的兽眼,无声地窥视着闯入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与腐朽气息,脚下的青石板路坑坑洼洼,缝隙里嵌着暗褐色的血痂,不知是魔物的,还是曾经闯入者的。风卷着沙尘掠过街巷,卷起几片残破的衣角,那衣角在半空打着旋儿,最终落在一具早已风干的骸骨旁,骸骨的手指骨还保持着向前抓挠的姿势,仿佛死前正经历着无边的绝望。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赤发天王握紧长刀,刀刃上的寒光映着他眼底的警惕,“木村武藏说这困兽境藏着无数幻境,这城里的一切都可能是假象,别乱碰,别乱看,更别被周遭的景象勾了心神!”
他的话音刚落,前方的巷口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不疾不徐,带着一种诡异的节奏感,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上,让人心头发紧。
六人瞬间绷紧了神经,背靠背结成防御阵型,青面天王的铁掌蓄满了力道,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鬼手天王的袖口滑出数枚淬毒的银针,银针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幽冷的光,随时准备射出;毒蝎天王则悄悄将手探入怀中,握住了那柄从不离身的淬毒匕首;白面天王强撑着疲惫的身躯,指尖微微颤抖,试图凝聚起残存的精神力,提防着可能出现的幻术偷袭;黑甲天王更是将全身的罡气灌注于体表,那身厚重的黑甲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泽,将其余几人护在身后。
脚步声由远及近,三个身着黑色劲装的汉子缓缓走出。他们的腰间都系着一块刻着青色神龙图腾的令牌,令牌边缘磨得光滑,显然是常年佩戴所致。为首的汉子满脸横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眼角延伸至下颌,让他的面容更添几分凶戾。他身后的两人也是膀大腰圆,眼神凶狠,手中的钢刀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一看便知是手上沾满鲜血的狠角色。
三人扫过六大天王身上的伤痕与狼狈,嘴角勾起桀骜的笑意,眼神里透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仿佛在打量一群待宰的羔羊。
“哟,这是从哪儿钻出来的野狗?也敢闯我们困兽城的地界?”为首的汉子舔了舔嘴角,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刺耳至极,“困兽城可不是你们这些废物能待的地方,识相的,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或许爷爷们能赏你们一具全尸,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赤发天王心头一沉,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他纵横江湖数十载,何时受过这等屈辱?手中的长刀几乎要按捺不住,刀身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可就在他准备发作的刹那,却被身旁的黑甲天王暗中拽了拽衣袖。
黑甲天王微微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低调,不可轻举妄动。
赤发天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将刀柄握得更紧,沉声道:“我等只是误入此地的旅人,无意冒犯神龙堂的各位好汉,还请行个方便,放我等一条生路。”
“旅人?”为首的汉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天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残忍与不屑,震得巷子里的尘土簌簌掉落,“困兽城里,只有两种人——神龙堂的人,和死人!你们这些外来的蠢货,莫不是以为凭着几分微末道行,就能在这城里横行无忌?”
他抬手一指街道尽头那座高耸的黑色殿堂,殿堂的匾额上刻着三个鎏金大字——神龙堂,匾额上的金粉虽已剥落大半,却依旧透着一股威严与霸道。匾额下方,那条雕刻狰狞的神龙图腾,在血色光晕的映照下,龙鳞仿佛在微微蠕动,龙眸寒光四射,竟像是活过来一般,透着一股噬人的戾气。殿堂的大门敞开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隐约能听到几声凄厉的惨叫,惨叫声转瞬即逝,仿佛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看到了吗?那就是神龙堂的地盘!”汉子的声音陡然变得阴冷,眼神里的杀意毫不掩饰,“这困兽城,上到青石板路,下到墙角的蝼蚁,都是我们神龙堂说了算!别说你们几个带伤的废物,就算是全盛时期的武道宗师,敢在这城里撒野,也得被拆了骨头,扔进兽栏里喂凶兽!”
六大天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一个个心头发沉。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困兽城里,竟还盘踞着这样一群凶神恶煞的势力。看这三人的架势,显然是神龙堂的底层成员,可即便如此,身上散发的煞气也足以让人忌惮。若是遇上神龙堂的高手,他们这点残存的实力,恐怕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这帮人……比外面的魔物还要难缠。”白面天王压低声音,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魔物虽然凶残,却只有蛮力,可这些人有心计,有手段,还熟悉这里的环境。我们现在身负重伤,实力十不存一,硬碰硬的话,绝对讨不到半点好处,只会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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